在这里不敢逗留过久,小白计算着时间,跑回去还要依靠雪鱼热流。他要在热流消逝前躲进地窖里,否则不但速度慢下来,身体很快又要冻僵,而且这些好不容易采的野果,都要丢在路上了。
又是一路飞奔,像只满载而归的大鸟,小白脚不点地跑回地窖里。
“奶奶,开饭了!”小白心情极好,来不及擦把脸上汗水,就急吼吼喊了起来。
“知道了,就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传来,黑暗中奶奶佝偻身子站了起来,一副老态龙钟模样。老太婆最怕见阳光,一到白天就蔫了,晚上月亮升起后会好一点,可如今也差不了多少。
“尝尝,酸酸甜甜很好吃!”小白适应了一会地窖阴暗,捧了野果献宝,递给白发苍苍的奶奶,“今天有大餐吆!”
“宝贝小白真能干,今天吃大餐!”奶奶拿起一颗野果,也不怕上面沾了灰,张口就咬。虽然她年纪大了,但一口牙齿保持不错,啃水果咔咔作响,“这是救军粮啊。难为你找来了,我孙子受累了。”
“不累。好吃明天我再去摘!”小白高兴极了,钻进被窝猫了起来,体内雪鱼热流已经没了,接下来又要挨冻,赶紧把被窝暖和一下,“东方花海哪儿还有很多呢,够你吃一个冬天了!”
“怎么是我?”精明的奶奶马上恼了,停下开心吃水果的节奏,狠狠瞪了过来。这股严厉的眼神,吓得小白心中一抖,又说错话了,老太婆又该唠叨了。
果不然,地窖里马上响起老调重弹的说教,小白都能背下来了。
“你这死孩子,又去闯祸!都十二了,咋就是不长记性呢?苦牢法阵那么危险,你娘强了一辈子,不也陷进去了?你再是逞能,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太婆怎么活哟!”
“不吃了!气死了,肚子饱饱的。那个法阵死鱼,有多么好吃,这么多吉祥果,还不够你吃得?要死要活去偷嘴,看今天不打死你!”老太太气得白发直抖,转身摸起一根小黑棍,就要执行家法。
“奶奶,我再不敢了!”小黑棍打起人来可是彻骨的疼,小白一听老太太要动手,连忙开口求饶,赶紧转移话题,“这是吉祥果啊,还是救军粮?”
老太婆也不教怎么分辨野果了,把小白从被窝提溜出来,照后背抽打下来。小白疼得直抽凉气,赶紧再想注意,“我…我娘怎么会陷进苦牢呢?爸妈两个肯定是大英雄,顶天立地,盖世无双。”
“都是些咒禁之辈,锅盖都顶不起来。”老太太撇撇嘴,对儿媳很是不满,“要是真英雄,就活下来养家,别让我老太婆受苦!就知道瞎胡闹,乱逞强,自己横死不说,留下我老太婆孤苦伶仃。”
“奶奶,不是还有我么。”小白趁机爬起来,赶紧劝慰老太太,不然又要伤心落泪了,“我长大了,能照顾奶奶,你就享福吧。”
“享福?气不死就是好的。”老太婆又想起来了,对小白馋嘴又进无妄深渊,恨得牙根痒痒,举起小黑棍没头没脸抽打起来,“看今天不打死你。”
“嗷!疼死了!奶奶,别打了,我真记住了!”小白不是在装样,小黑棍打人实在疼,每一记都疼入骨髓,真不知到小破棍用啥材料做的,也不知干瘦奶奶手里那来这么大劲。他赶紧扔出救命法宝,“奶奶,不是十二岁就告诉我咒禁么,今天能说了么?”
果不其然,这个沉重话题让老太婆停顿下来,很快沉浸到深思之中,阴暗地窖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族咒禁么?”老太婆掐指头想了好一阵,才将小白生辰算对,随手把小黑棍扔到一边,缓缓说道,“你还不满十二岁呢,要到下个月圆之夜。那些陈年旧事,还是不说的好。”
“不差一个月,奶奶,你就先说来听听么。”小白凑上前,腻歪在奶奶身上,“我都大了,跳起来能摸到地窖顶了,说给我听吧。”
“不行!满了十二岁,月神奶奶才会保佑。”老太太摸着小白脑袋瓜,不愿见他长大。可岁月不随人意,当年瘦猴一样的婴儿,还是成长起来了。而莫测的命运,又要露出狰狞面孔,巫族的苦难,早晚要落到这孩子身上。不知道他要面临怎样艰辛,但绝对会坎坷一生,“传承万年的暗巫咒禁啊,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小白缩了缩脖,对奶奶沉重心理很不理解。他缩进被窝里,四肢蜷曲抱成一团,冬眠般睡着了。要到明天太阳升起之后,等地面上严寒少退,才能去搜寻食物。若是碰上风雪天,就只能苦熬,无论肚子饿不饿,只好躲在寒冷地窖中忍耐。在他的梦里,还在期盼明日阳光。
当夜色完全降临这片孤寂荒原,同样冬眠状的老太太睁开了眼,眼睛里露出猫一样的绿光,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
给小白掖了掖被角,奶奶悄无声息出了地窖。她身形舒展地钻出地面,扑面寒风冷丝毫没造成影响。
老太婆忌惮地瞄了眼无妄深渊,飘然来到戈壁荒野。她向着天空圆月虔诚拜服在地,打得小白痛哭流涕的小黑棍,非常神奇地漂浮在身侧,如飞鸟般自如穿梭。
在明亮月光下,老太婆禹步七行,足之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