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喻子健的贪赃案,其祸根正是出在这位喻夫人身上。前些日子,喻夫人到一家知名的首饰店挑选首饰,无意中看上了一条精美绝伦的珍珠项链。整串珍珠,大小一致,颗颗饱满,光滑圆润,喻夫人很是喜欢。可惜这串珍珠项链是别人订制的,只展示,不外卖。就在喻夫人把玩着珍珠项链,爱不释手的时候,订制项链的人来了,是位年岁不大的青年。
见到喻夫人看中了自己订制的项链,青年倒也豪爽大方,把这条项链转让给了喻夫人。喻夫人不敢白要人家的东西,非要给钱,最后那名青年拗不过她,便收了她一百两银子。
可祸端恰恰是从这条珍珠项链引起的。当时那名青年说订制项链他只花费一百两银子,可实际上,这是一条价值八万两的珍珠项链,青年当初也正是花八万两从首饰店里订制的。
更要命的是,在之后不久,那名青年还进入了帝国灵武学院,使得整件事突然变了性质。
他为了进入帝国灵武学院,用一条价值八万两银子的珍珠项链贿赂喻夫人,喻夫人收下了,而喻子健也给那名青年开了方便,让他顺利进入了帝国灵武学院。
八万两银子的贿赂,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后来太常府的官兵又的确在喻府搜出了这条项链,拿去鉴定,得出的结论差不多,就算不值八万两,但价值起码也在五六万两银子之上,另外,那家首饰店也确认,这条项链当初的确是客人用八万两的银子买走的。
人证物证俱在,可谓是铁证如山,纵然喻子健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至于喻子健和喻夫人的招供,那就完全是屈打成招了,进入太常府,就算没罪也能把人打成有罪,何况还是证据确凿呢。
这就是整个案子的始末,喻夫人原原本本地讲上官秀讲述了一遍。她跪在地上,痛哭失声,说道:“上官大人是清官,请大人为我家老爷做主,为民妇做主啊!”
上官秀看着泣不成声的喻夫人,暗暗摇头,正所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如果不是她先起了贪念,用一百两银子去买价值八万两的珍珠项链,又怎会引出后面的祸端?
他细细一琢磨,整个案子,那名订制项链的青年是关键。他问道:“李大人,那个行贿之人,现在何处?”
“上官大人,王渠现已畏罪潜逃。”
“王渠?”
“就是行贿的那个灵武学院学生。”
“哦。”整个案子,最关键的那个人找不到了,喻子健几乎没有翻案的可能,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夫妇俩说不知道那条项链价值八万两,可是谁信啊,他们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出身于官宦,一件首饰的价值,就算不能确定具体的价钱,但心里也能预估出个大概,只有一百两银子去买价值八万两的首饰,任谁来看,那都是在装傻充愣。
太常府给喻子健夫妇定了罪,倒也不全是冤枉他二人,只不过陷害喻子健的幕后黑手也够狡诈的,挖下好大一个坑,就等着喻夫人往里面跳。
“能查到王渠的下落吗?”
李忠摇摇头,说道:“一点线索都没有,王渠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下官以为,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京城。”
上官秀一笑,耸肩说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还未可知呢。”王渠是个隐患,幕后的黑手又岂能留下这么一个尾巴,如果他所料不错,王渠早已经死了,至于葬在何处,已无从查找。
李忠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躬了躬身,什么话都没说。他是太常府的少卿,说的每句话都得有凭有证才行,即便他认同上官秀的说法,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也不敢随声附和,妄下结论。
上官秀问道:“喻子健夫妇最后的定罪是……”
“死罪,按律当斩。”
“可有回旋的余地?”
“除非……除非陛下特赦。”
上官秀不再多问,身形一转,向牢房外走去。看他走了,喻夫人双手抓着栅栏,连声哀嚎道:“冤枉,上官大人,冤枉啊……”
走出大牢,上官秀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到皇宫走一趟。他与喻子健没有交情,他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但是帝国灵武学院院卿这个官职,倒是令人垂涎三尺。
在他正准备走出太常府的时候,秦宝山送了出来,他依旧是死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拱手问道:“上官大人要走了?”
“嗯。”上官秀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一声。
“昨晚之事,多谢上官大人出手相助。”说话之间,秦宝山深深施了一礼。上官秀一怔,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秦宝山说道:“上官大人助韩大人脱险之事。”
“你知道了?”上官秀有些惊讶。
“是。”
“看来,秦大人与韩大人交情不浅啊。”上官秀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深邃地说道。秦宝山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韩大人与下官,确实有些交情。”
上官秀点点头,未在多问,迈步走出太常府,头也不回地向后挥挥手,说道:“秦大人留步,不必送了。”
他能感觉得出来,韩烨和秦宝山的关系不简单,但那是人家的隐私,他不愿去探听,更没兴趣知道。
看着上官秀离去的背影,秦宝山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
回到镇国公府,上官秀在书房里处理修罗堂的公务。这段时间,庆妍一直在贞郡陪着庆源,帮他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