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孟秋晨笑道:“宁南朝廷,人才济济,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我若投靠朝廷,恐怕得终其一生,方有出头之日。可投靠大人不同,大人现在,已濒临绝路,必须得重用于我,贞郡军才有一线生机。投靠大人,我不必再处心积虑的往上爬,直接便可一步登天。两相比较,我当然要选择大人,省时省力,而且对我而言,风人、宁南人并无不同,风国和昊天国,也没什么区别。在初见大人时,我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我想要的,就是出人头地,荣华富贵。”
真是直接,直接得厚颜无耻,直接得心胸坦荡荡。不过,上官秀喜欢他的这种直接,也信任他的这种直接。
如果孟秋晨非说他是仰慕上官秀的威名,被他的才华所倾倒,才来投奔,他恐怕早令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孟先生所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需要孟先生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上官秀柔声说道。
“数百年来,风国安于现状,而宁南一直在厉兵秣马,向西扩张。这几百年,宁南的战略重心,一直都在西方,直到最近十几年,战略重心才逐渐东移,转到风国身上。
宁南的国库,的确是在天京,但是在赤都郡的艾米城,还有宁南的第二国库,这座国库,是专为宁南的西征而准备的。
大人的战略战术,看似有理,屠杀平民,抢夺民间钱财,以此来消耗宁南的国力,但是并没有触及到宁南的国库储备。宁南朝廷在短时间内还是可以挑起大规模的国战,而且还可以借着风军在宁南的所作所为,激发宁南百姓对风国的仇恨,同仇敌忾,支持国战。
直接打击宁南的国库,这才是动摇了朝廷发动战争的根本,国库不足,就需增税来填补,如此,必会让百姓生活困苦,激发百姓的不满,从而厌恶战争。
两厢比较,大人以为,哪一种作为更符合风国的利益呢?”
孟秋晨分析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傻子也能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上官秀心头一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的策略,似乎就是错误的。
他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死在我军手里的百姓,已经成千上万,宁南人已经对我军恨之入骨,现在再想补救,恐怕是,为时已晚了吧?”
“那倒也未必。”孟秋晨笑呵呵地说道:“大人可以推出几个无关紧要之人,让他们来充当替罪羊,将滥杀百姓、抢夺百姓钱财的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然后将其斩首示众,以表明大人对宁南人、对风人一视同仁之决心。”
“如此做戏,会有人相信吗?”
“相不相信都无所谓,大人所需表明的就是一个态度。”孟秋晨笑道:“其实,人们的心理很有意思,当你对其残暴时,人们会心生恐惧、憎恨,可在这个时候,你只要稍微释放出一丁点的善意,人们便又会对你感恩戴德,将你奉为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大人身为风国未来的国公殿下,不会对帝王之术毫不通晓吧?”
听君一席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啊!上官秀直视着笑呵呵胸有成竹的孟秋晨,对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他问道:“先生的意思,我应该出兵进发赤都郡,偷袭艾米城。”
“据我所知,驻扎于赤都郡的只有中央军的第十三军团,第十三军团又号称死亡军团,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称号,不是它去打谁谁死,而是它不管去打谁,最后死的就是它。自建军以来,第十三军团被灭编过三次,被重创过二十二次,被整编过的次数不计其数,以贞郡军的战力,可以轻取之。拿下艾米城,洗劫城内的银库,宁南朝廷在短时间内,绝无余力再挑起国战,风国短时间内,亦可高枕无忧。”
上官秀听得认真,等孟秋晨说完,他对赵晨说道:“晨,去取宁南地图来。”
“是!大人!”赵晨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上官秀两眼放光地看着孟秋晨,突然之间,越看越喜欢这个人。一直以来,在他的身边,还没有这种具备全面素质的谋士,听孟秋晨所言,他不仅在军事战术的谋划上,出类拔萃,对国政国策的见解,也都有独到之处。
他笑道:“听先生之言,似乎做我贞郡军的军师都屈才了,应当做首辅大臣才是。”
孟秋晨仰面而笑,说道:“那我就先预祝大人,早日登上国公之位了。”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上官秀仰面而笑。
孟秋晨看着大笑不止的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小人也要请大人记住一件事,不是大人选择了小人,而是小人选择了大人,如果有一天,大人不再是小人心仪辅佐的对象,还请大人能放小人离开。”
上官秀停止了笑声,目光深邃地看着孟秋晨,过了半晌,他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先生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只有,我不要你,绝不会有你不要我。”他的语气,即孤傲,又透出自信。
孟秋晨倒是欣赏他的自信,这也恰恰说明上官秀对他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一个连自信都缺乏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去多看一眼。
“小人能做出今日之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方下了最大之决心,当然不希望半途而废。可能不能留得住小人,那不是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大人的表现。小人可以向大人保证,只要小人还在大人身边一日,小人必会尽忠职守一日;小人若生出异心,也自会向大人坦诚,并自行离去。”
“说得好!秀若无留下先生之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