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可欣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眼泪也不争气的流淌出来,自己和师兄冒着生命危险,把上官秀救了,可他倒好,一点不领情不说,还恶言相向。
她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紧紧咬着下唇,狠声说道:“你要走就走,要死就死,这里没人会拦着你!”
上官秀瞥了她一眼,哼笑出声,手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形,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现在他每走出一步,浑身上下的伤口因被扯动,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只走出三四步,额头上已是汗如雨下,但他硬是一声没吭。
他走到自己的衣服近前,强忍着疼痛,弯下腰身,把衣服抓起,稍微抖了抖,一些零碎的杂物从衣服内散落出来。其中有他的军牌还有修罗堂的堂牌,不过都已经是碎的了。
看罢,上官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把衣服扔在地上,然后手扶着墙壁,慢慢向洞口外走去。
等他快要走出洞口的时候,严可欣再忍不住,追上前来,怒声说道:“现在外面都是捉拿你的官兵,你出去就是送死!”
上官秀身上的伤口是由她和段易处理的,很清楚他现在的状况,他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他光是外伤就有上百处之多,内伤也很严重,而且他体内的灵气已经耗光,只要是遇上一名普通的官兵,他就性命难保。
“我说过了,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下一次,最好别让我再遇到你,不然,我会说到做到。”上官秀走也不回地走出山洞。
到了外面,阳光透过树林的枝叶照射到他的身上,让他有阵阵的眩晕感。
“上官秀!”身后再次传来严可欣的召唤声。上官秀轻轻叹口气,转回身,举目看向她,问道:“又有什么事?”
“给你!”说话之间,严可欣从包裹里抽出一套干净的衣物,狠狠摔在上官秀的身上,而后她又沉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往南走,路上都是捉拿你的贴文和关卡,你走不远,往北走,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谢了。上官秀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严可欣,弯下腰,把掉在地上的干净衣服捡起,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开了。
看着上官秀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当中,严可欣的心里又气又恨,狠声嘟囔道:“他愿意去死,就让他去死好了,还拦着他作甚?”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人却不由自主地走出山洞,向上官秀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便追上上官秀,只不过怕他发现自己,她不敢靠他太近,她跃上树枝,蹲下身形,向下看着坐在一块洼地里的上官秀。
他是背对着她,双手捧着衣物,脸颊埋在衣服里。她看不出来上官秀究竟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等他抬起头,看到衣服上湿了好大一片,她才明白,原来他刚才是在哭。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前她不太明白这些话的含义,现在看到上官秀,她总算是能够感同身受了,这些话用在上官秀身上再恰当不过。
当着别人的面,不管伤得有多重,受了多大的挫折,再苦再疼,他也不吭一声,表现出来的是只是强硬。
而到了没人的地方,在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地方,他才会表现出他软弱的那一面,或者说是正常人类该有的那一面,他也会痛,他也会伤心难过,他也会掉眼泪。
他没有哭出声来,严可欣也没有看到他哭泣时的样子,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心疼感,甚至有冲动想跑上前去,把他搂在怀中。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寒而栗,心里嘀咕,难道自己是疯了不成,竟然对上官秀这样的风人产生同情感。
她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两记耳光,打散自己脑中的‘坏念头’,她看着上官秀的眼神也变得复杂,感觉他这个人太可怕,只要和他相处的一久,就会被他身上难以形容的魔力所吸引。
她不敢再继续停留下去,急急跳下树梢,向反方向跑了出去。
听闻背后有动静,坐在洼地里的上官秀警觉地扭转回头,同时抬起手来,喝问道:“什么人?”
他的手上有戴着无形化成的手镯,在他抬手的瞬间,也有想把无形化成长剑,可是,无形在他的手腕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庆幸的是,他也没看到自己的背后有什么异样。
上官秀的目光在树林中巡视了好一会,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他这才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无形上,他慢慢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灵气,他的丹田空空如也,一丝一毫的灵气也没剩下。
他在甩掉宁南军追杀的时候,连续使用风影决和瞬风步,灵气早已被消耗个精光。
他摇头笑了笑,苦笑,把严可欣给他的衣服慢慢地穿在身上。看得出来,这套衣服应该是段易的,他穿起来不是很合身,显得有些肥大。
现在他也无法挑剔那么多了,当务之急,他得赶紧时间逃回风国,逃回贞郡。穿好衣服后,他坐在地上又歇息了一会,辨别一下方向,而后向树林的北面走去。
他没有忘记严可欣对他的提醒,他毕竟是率军从南方攻打进宁南的,南面到处都是捉拿他的宁南军这并不稀奇,向北走,的确会更安全一些。
当然了,这么走,也等于是离贞郡越来越远。上官秀自己也有考虑过,实在不行,自己就从北方回风国,只要进了风国,自己的处境也就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