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伯渊看着眼眸晶亮的上官秀,问道:“殿下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
“自然。”
“其中可还会有变数?”
“不会再有变数。”
“好!”长孙伯渊站起身形,和上官秀一样,也脱掉了鞋子,走到地图上,用脚尖点了点江陵郡,正色说道:“只要殿下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可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变数,渊便助殿下,一举攻克江陵,亦助殿下,直取天京!”
长孙伯渊的态度十分坚决,仿佛现在谈论的根本不是他的国家,而是个敌国。
人都是自私的,长孙伯渊也不例外。
他不能得到的东西,就想把它摧毁掉,让别人也同样得不到,他坐不上那个至高无上皇位,那么,他也要把已经坐上皇位的弟弟给拽下来,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郡王殿下,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上官秀和长孙伯渊击掌,而后二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米欣欢没有笑,还是一脸的忧色。倒不是说她对宁南有多深厚的感情,不愿眼睁睁看着宁南覆灭,只是不愿意长孙伯渊再回宁南,那里对他而言,也太过危险。
米欣欢的郁郁寡欢,上官秀和长孙伯渊都有注意到,后者心里很是无奈,他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全力以赴的协助风国,如果他不能表现出足够的价值,风国也不可能容得下他。
而要劝降张天义,他必须得亲自走这一趟,亲自回昊天去见张天义,是很危险,但没有办法,他必须得这么做。
上官秀则是对米欣欢笑呵呵地说道:“王妃不必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必保伯渊兄安然无恙!”
听闻他的话,长孙伯渊心头一暖,看向上官秀的眼神,流露出几分真情和动容。米欣欢亦是眼睛一亮,注视着上官秀好半晌,方福身说道:“希望,殿下能牢牢记住今日之言。”
杜基战争结束之后,上官秀和两万人的宪兵队在杜基突然神秘失踪,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两个月后,上官秀和已经化整为零并乔装改扮后的宪兵队突然出现在南方战线的风军大营。
对于上官秀的到来,风军这边事先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也未听到任何的风声,当有军卒进入中军帐禀报的时候,在场的孟秋晨、展熊、官喜、广獠等人都傻眼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广獠腾的一下站起身形,难以置信地问道:“谁?你说谁来了?”
“回禀獠将军,是殿下!是……是国公殿下抵达我军大营!”
孟秋晨等人也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殿下不是在杜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方战线这里呢?孟秋晨率先回过神来,连忙绕过帅案,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同时急声说道:“都别傻站着了,速速随我出营迎接!”
说话之间,他已走到中军帐的门口,正准备挑起门帘出去。这时,门帘率先挑开,从外面飘然走入一人,此人含笑说道:“我回自家大营,又岂用弟兄们迎接?!”
听闻熟悉的话音,众人心头一震,举目一瞧,走进来的这位,不是上官秀还是谁?在看到上官秀的瞬间,众人先是瞪大眼睛,紧接着,眼圈同是湿红,广獠没理旁人,一个箭步就蹿到了上官秀的近前,把他的胳膊牢牢抓住,又激动又是兴奋地大声问道:“秀哥!你……你怎么来了?”说完,他眼眶一热,又哽咽着说道:“秀哥你总算来了!”
上官秀被广獠颠三倒四的话逗乐了,看着惊喜交加,又激动不已的广獠,他心中亦是感触良多。自从上次一别,已有两年未见了,两年的时间,当真好似弹指一挥间。
他反握住广獠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番,感觉他比以前精壮了,也比以前更加的黝黑,他笑呵呵地说道:“我的獠将军现在不是要哭了吧?”
广獠的眼泪都已经在眼圈中直打转,但被上官秀这么一说,他立刻瞪大眼睛,一对本就不小的眼睛此时瞪得仿佛铜铃一般,硬是把在眼圈打转的水珠挤了回去。
他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哪有?!”
孟秋晨摇了摇头,走到上官秀近前,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微臣参见殿下!”
“军师大人快快请起!”
话音刚落,展熊和官喜诸将也纷纷快步上前,哗啦啦的跪倒一片,齐声说道:“末将参见殿下!”
“诸位兄弟都辛苦了,快起来说话!”
上官秀的到来,让原本沉闷的中军帐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很快,长孙伯渊、米欣欢以及肖绝、吴雨霏、赵晨、该当、子隐等人也相继从外面走了进来。
除了长孙伯渊和米欣欢外,其余众人都是老熟人了,一别两年,再度重逢,之间简直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肺腑之言。
广獠与上官秀年纪相仿,但他性情率真,不通人情世故,在上官秀面前,就如同个小孩子,拉着他的手,怎样也不肯松开,一张大嘴,乐得快要裂到耳朵根底下。
长孙伯渊在旁看着,深有感触,上官秀能走到今时今日,确有过人之处,他与麾下的将士们,当真亲如一家人,君臣之间能如此的亲密无间,能这般的真情流露,这在昊天是很罕见的。
长孙怀德在世的时候,即便和辛继瑶那么亲近,配合起来那么默契,甚至都认了辛继瑶做他的干妹妹,但两人在一起相处时,还是君臣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