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话,让丁冷和贾彩宣脸色顿变,呆若木鸡。好半晌,丁冷方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谁?你刚才说谁殉国了?”
“是四军团长,安义辅安将军……殉国了!”侍女脸色煞白,带着哭腔,哽咽着回道。
丁冷这回是听清楚了,脑袋也随之嗡了一声,眼前发黑,嗓子眼发甜,身形摇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贾彩宣手疾眼快,连忙把丁冷摇摇欲坠的身子搀扶住,说道:“阿冷,你先不要着急!”说着话,她又问侍女道:“到底怎么回事?消息确认了吗?”
“消息是从第四军传回来的!”侍女随即把四盘山传回的战报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
丁冷从四盘山赶回西京,马不停蹄的跑了七天七夜,传递战报的信鸽,只用了一天便飞回西京,同时也带回了这个震惊朝野上下的消息。
谁能想到,唐婉芸竟然采用自毁暗影分身的极端方式,将第四军的高级将领们一网打尽,导致贞郡军群龙无首,元气大伤,最后被二十万的叛军打得一败涂地。
对于安义辅的阵亡,贾彩宣也是伤心、难过又深感惋惜,不过,她对安义辅的感情远没有丁冷那么深。
见丁冷僵坐在石凳上,两眼直勾勾地盯含着怨愤,她气鼓鼓地说道:“你是在怨我吗?即便你当时在场,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只是徒增一条冤魂罢了!”
她这是实话,就算当时丁冷在场,也改变不了什么,即阻止不了安义辅会见唐婉芸,也阻止不了暗影分身的自毁,如果他运气好点,最多就是凭借深厚的修为,幸免于难,但十有八九也会被炸残,或身负重伤,弄不好最后还会死于乱军之中。
丁冷没有说话,心里的哀伤、愤怒、自责已经聚集到了极点,但又无处发泄。各种情绪,凝聚成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上,像要把他活活憋死。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的站起身形,迈步向外走去。贾彩宣急声叫住他,问道:“阿冷,你要去哪?”
“去皇宫面圣!”他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边沉声说道:“希望陛下能赐我一死,让我到地下与众兄弟们作伴!”
“阿冷,你给我回来——”贾彩宣还想去追丁冷,但后者几个晃身,人已在大祭司府内消失不见。
丁冷出了大祭司府后,纵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他是真的有说到做到,去向唐凌负荆请罪。如果上官秀在,他当然会向上官秀负荆请罪,但上官秀不在,他也只能去找唐凌了。
在丁冷看来,如果他在军中,会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他不知道,问题是,他并不在军中,离营期间,发生这样的事,他的责任太大了。
现在,丁冷当真是抱着一死的决心去见唐凌。
唐凌召见了丁冷,只是一时片刻还没空去理他。当丁冷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唐凌正在里面奋笔疾书。进来之后,丁冷也不说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前叩首。
此时,唐凌的注意力都在这封书信上,她是在给海莉写信,让海莉必须率领金斯克城邦军,突入安郡,拖住叛军。
书信中,唐凌的言语极为强硬,直截了当的说明,如果这次海莉还不遵从命令的话,那么风国将不会再为金斯克城邦军输送一根干草,一粒粮食,也不会再为其配备一枪一弹。
言下之意,就是让金斯克城邦在风国境内自生自灭。
自贞郡军出征以来,前方传来的都是捷报。先是大破叛军的南北大营,而后又大破围困神池的二十万叛军,第四军团在安郡将二十万叛军牢牢拖住,第一军团则绕过上京,插入川郡,不仅攻陷了川郡郡府川州,而且还招降了东南水军。
当然,西京这边并不知道贞郡军攻陷川州,是被困在川郡的无奈之举,只以为那是贞郡军用的釜底抽薪之计,事实上,贞郡军攻陷川州后,对叛军也确实起到了釜底抽薪的效果。
在贞郡军连战连捷的大局面下,西京这边,包括唐凌在内,对平叛的局势都变得乐观起来,认为不日贞郡军就能攻破上京,夺回都城,己方很快就会迁都回上京了。
结果第四军惨败的战报传回,如同给所有人的头顶上都浇下一桶冷水,让人们的满腔热血变得透心凉,人们这才意识到,与叛军的战争只是刚刚开始,距离战争的结束还遥遥无期,甚至己方到底能不能打的赢这场仗,已变得未可知了,毕竟平叛的贞郡军总共才两个军团,四盘山一战,便打垮了整整一个军团,现在只剩下上官秀领导的第一军团,还能打的赢兵力数十万众的叛军朝廷吗?弄不好连第一军团都得被叛军困死在川郡。
第一军团,包括上官秀在内,生死攸关,性命系于一线之间,这时候,唯一能助第一军团一臂之力的就是金斯克城邦军,在给海莉的书信中,唐凌的态度又怎能不急,言词又怎能不激烈?
唐凌把书信写好之后,从头到尾又仔细看过一遍,确认无误后,将书信交给一名女官,沉声说道:“立刻派人把书信送到玉郡,交由海莉亲启。”
“是!陛下!”女官急急答应一声,接过书信,快步走了出去。
唐凌身子向后倚靠,长长嘘了口气,现在,连她都不确定海莉会不会听她的指挥。
别看金斯克城邦军所有的一切都靠风国援助,但在风国,真正能压得住海莉的,其实只有上官秀,换句话说,海莉真正惧怕和敬畏的人,只是上官秀。
她从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