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年心跳如擂鼓,紧张莫名的畏畏缩缩地看着刘警官,心里充满疑惑却不敢问。
“哎呀!”刘警官不疾不徐地说:“我只听说过披着狼皮的羊,今天算长见识了,原来还有披着好孩子皮的人渣!”
顾昔年惊恐地瞪圆眼睛,很想知道他们在网上查到了什么。
“原来你也算是派出所的常客啊。第一次是扰乱治安罪,起因是想擂唐糖同学的肥。第二次是诬陷罪,污蔑唐糖偷了你的钱。——我们这里都有记载哦。你明明蛮恨唐糖同学的嘛。”
顾昔年不论怎样想努力保持淡定,他都做不到,内心排山倒海般的惶恐,让他心跳失控,汗出如浆。
他早就忘了这些事,准确的说,凡是伤害唐糖的事,他都不曾记得。但是,凡是唐糖怠慢他的仇恨,他没齿难忘,这是渣男的属性。
自以为完美的谎言,象肥皂泡一样在瞬间破裂,他仿佛一个小丑一样,承受着屋内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明白刘警官话里的潜台词:明明这么恨唐糖,怎么会带着她逃跑?
完蛋了,自己已经被列入了怀疑对象。
他狼狈的模样刘警官尽收眼底,三十几岁的人了,又是干刑警的,什么坏人坏事没见过,早已不会意气用事了,可这时,却无法克制地流露出对顾昔年深深的鄙夷。
“你可以回去了。记得洗干净。”一语双关的话,引得其他几个刑警笑出了声。
顾昔年浑身如火烧般滚烫,他知道刘警官未说出口的下一句是:“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
他象一只被人暴打了一顿的狗一样,夹着尾巴逃窜了。
打开办公室门出去的时候,他两条腿绞在了一起,狼狈地摔在了地方,背后是刘警官和他的同事低低的嘲笑声,但没有一个人来扶他。
他如通电一般,从地上弹起来,赶紧逃离这令他心惊肉跳的地方。
一个刑警鄙薄地说:“小小年纪。居然满口谎言。”
“再会说谎毛用没有,只要我们找到他杀人的证据,把他扔进牢房里不过分分钟的事。”刘警官脸上泛起一个坏坏的笑容,配在他那张正气十足的脸上。倒有些玩味:“我特别想看到他被法律制裁!”
“我也是!”
“我也是!”
其他刑警纷纷表态。
“一步步来,在顾昔年犯公共治安罪的卷宗里,记载有李勇的家庭住址,我们找到他再说。”
刘警官带着同事赶到李勇家时,已是半夜。李勇却不在家。
李勇的父母有些惧怕地看着刘警官一行四人,知道儿子又在外闯祸了,大概祸闯得太大了,不然警察怎么找上门了?
“他人现在在哪里?”刘警官不苟言笑的样子极有震慑力。
“几天没回来了,打过一个电话,说人在老家花山。”
“是不是离市区不远的一个被开发商收购的郊区?”
“是。你们怎么知道?”李勇父母因为紧张,脸都白了,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刘警官。
刘警官和他的三个同事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刘警官搁置李勇父母的问题不答,笑笑和同事们离开。
留下李勇父母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肯回屋,心里七上八下。
顾昔年离开派出所。被极大的恐怖吓得一片空白的大脑经扑面的热浪一撞,清醒了不少,身上粘乎乎的,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将衣服粘在身上,象是第二层皮肤,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但是顾昔年无暇顾及,他心乱如麻,如果刘警官找到李勇……
他不敢再想下去,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父亲。要不是这个老顽固一回到家就审问自己,自己怎么会忘了通知李勇快跑呢?
现在应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吧。
可是,手机已经被李勇抢去。身上又身无分文,想打个电话都难。
但事情太急迫,他只得厚着脸皮向路人借。
路人看看他额上那道恐怖的疤痕,再看看他经历了整整一天雨水、泥水浸染的辨不出颜色的衣服,全都露出惊怕的神色,避之唯恐不及。谁会借他?
顾昔年正在走投无路之际,看见童话亲昵地挽着峰少的手臂迎面走来,巧笑嫣然。
顾昔年欣喜若狂,他快步朝她走了过来,丝毫不介意她的笑颜在别人眼里燃烧,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忌妒,甚至还心胸宽阔地想,童话真是魅力无穷呢,什么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童话第一眼并没认出他来,以为是从哪里钻出个讨饭的,一脸鄙夷地用眼横着他,心想老娘以铁公鸡闻名于腾飞网站,没伸手去你的碗里抢几块钱就已经不错了,你丫的居然还敢向我讨钱花,你丫的真是没眼色啊,活该当乞丐!
当第二眼认出顾昔年时,她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先是悚然一惊,笑容僵在脸上。然后幡然醒悟,收回笑容,把视线投在别的地方,佯装不认识他。
顾昔年在她面前具有狗性,察言观色,然后对症下药,摇尾讨好。
但此刻,他因为内心极度的不安而忽略掉她要他滚的眼神,象见到救世主一样激动地喊了声:“小话!”
峰少原本莫名微笑的脸,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对童话说:“只知道你爱勾搭男人,没想到你生冷不忌啊!连这种货色都收纳了,佩服!”
他极自然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扔下童话,自己走掉。
童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昔年,用唇语痛骂道:“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