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楚满仓分得柞树山和今年的口粮,口粮是奶奶按照人头按照年龄算出的,可见不是一般的抠门。
农具啥的只是给了日常要用的几把,银子、牲口、鸡猪一点也没给,锅碗瓢盆给了些,都是最破最烂的。
算了,楚福儿想,赶紧搬家吧,一点也不想在这住了。
写完分家契书,双方及证人都画了押,还在里正那里留了一份,这是准备报备给衙门的,因为柞树山地契要更名,楚满仓也要挑门立户,这里涉及到每年要交的赋税和要出的徭役,也就是力役和兵役。
楚福儿能理解太奶原来为什么不愿意分家了,没有便宜爹支门立户,就这些赋税徭役都没办法应付。
赋税还好说,徭役就需要出银子买了,这也是一项大的支出。
送走里正和几位王家长辈,太奶将分到的口粮和东西分别放到自己屋和方氏屋里,然后嘱咐方氏,让她将房门锁好,一群人就拿着扫把木桶铁锹,先去柞树山那收拾收拾。
四婶也要去,太奶也没拦着,只是说让她去那里看看认认路,以后好带着孩子去玩,干活啥的就不用了。
四婶也不多说话,蔫蔫地拿着扫把跟在后面,可是,还没等出院,就被奶奶给喊了回去,说是挺着大肚子乱嘚瑟什么,还不赶紧回娘家将明光接回来,那可是老楚家的孙子,总在老王家住算是怎么回事儿?
军队走了后,明光就被王木青抱回王木匠家去了。
走出老楚家的大院,楚福儿留恋摸了摸大槐树,心想,这里只有大槐树让自己最留恋了。
因为分家的喜悦,因为真正成为一家人的快乐,自出了老楚家,大姐和二姐的笑声就没有停过,二爷爷仿佛也知道般,更是蹦跳的厉害,后背的背篓里叮当乱响,手上木桶里的东西也被晃的叮叮咣咣,像是庆祝分家的鼓乐。
只有方氏,有些担忧柞树山那里的房子,这些年没住人,不知还能不能住。
太奶安慰说:“当年那里房子盖得好,应该能住人,假如老二与钱家在那里养蚕,那房子就应该有人气,只是那地方有些偏,咱们得养几条大狗。”
慧儿说:“没事,我们打猪草去那边看过,大门和院墙可高了,坏人爬不进去。”
二爷爷说:“那湖里有鱼,可以网鱼。”
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啊,楚福儿满心的向往。
柞树山位置的确有些偏,它在槐花林斜对面,中间就是隔着那小湖,不过去镇上更近些,太爷修了一条路可以通向村里去镇子上的土路,少走不少的路程。
柞树山面积可不小,漫山郁郁葱葱的全是树,以柞树的数量最多,所以才叫柞树山。
房子在山脚下修建,背靠青山面朝绿水,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只是那院子大门敞开,门前停着几辆牛马车,还有几个人急吼吼的往外搬着什么。
太奶小脚走的越发快了,嘴里还厉声大喝:“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干什么?”
院子里走出一个穿着深蓝色绸缎锦袍的男子,他的眼睛长得跟二婶很像,丹凤眼里满是亲切,笑呵呵地走上前施礼说:“亲家奶奶,我是镇上钱家老二,叫钱柜,不知亲家奶奶还认不认识我了。”
“镇上老钱家?”太奶明知故问地问。
钱柜笑容可掬地说:“是啊,我姐是钱金金,是楚老二家的,哈哈。”
“钱家老二,你来这搬什么东西?”太奶依然没有好脸色,冷言地说,其实她已经猜到钱柜干什么来了。
还真没猜错,楚老二果然跟钱家合在一处在这里偷偷养蚕,只是他们没想到分家分的这般利落干脆,柞树山一下变换主人让他们措手不及,所以,这才慌乱地搬家还被自己撞到。
钱柜脸皮很厚,坦然地说:“这不开春后,柞树的嫩叶放着也是放着,我就将我家的蚕养到了这里,省的还需采集柞树叶去镇子,一方面叶子不新鲜,一方面运送也很麻烦。”
“你不知道这柞树山是老楚家的?”
“瞧亲家奶奶说的,怎么会不知道,钱家和楚家可是亲上加亲的亲戚,老楚家不养蚕,柞树叶不也浪费,所以,我小姨就让我来这里养蚕了,”钱柜笑脸不变地说。
太奶也不愿意跟他多话,只是说:“那就搬利落些吧,这柞树山可不再是你小姨她们的了。”
钱柜点头哈腰地说:“知道知道,我这不听说后,立刻来车搬家,对了,亲家奶奶,要是你们想找我合作,就让我姐给我带个话,到时咱们再细谈怎么合作。”
他其实在想,别高兴太早,等楚建宗带着巨额债务回来,这山就得卖掉,到时可还是我的。
太奶点点头,也给自己留了后路,毕竟一家子要吃饭,没有田地只有这山,如果镇上周家不感兴趣跟自家合作的话,那就找老钱家吧,。
牛马车浩浩荡荡地走了,带走的都是一个个大笸箩,笸箩里白白一片都是蚕宝宝,养得量很大。
楚福儿这才开始打量这养蚕大院。
是大院,从院子宽阔度来讲,就可以看出太爷养蚕的雄心壮志,院子也是呈凹字形,只是坐南朝北。
正房共有六间,两侧厢房各有四间,厨房茅厕应有尽有,毕竟这里一直没有断人住过。
正房里能住人的只有两间,占据正房两头,是为了照顾蚕室方便设计的,里面又炕有木桌木凳,很简单,但是能看出是长期住过人的。
剩下的四间里面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