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容止潆本来是不太想参加孟二娘的举办的宴会的,她虽然不讨厌交际,但是孟二娘实在不是一个有趣的主人,这位将军家的千金最大的乐趣就是显派自己,每每把宴会开成炫富大会,更糟糕的是这位现在还没定亲,所以每每办个宴会,总有大量的世家子弟也跟着蜂拥而至,这实在让同样没定亲总被各色人等纠缠的容止潆烦得要死。
心烦归心烦,该去还是要去的,容止潆看看天色,又看看时辰,估摸着谢夫人应该正闲着,便直接去了谢夫人的卧房。
谢夫人正在房里跟大女儿说话,见容止潆进来,笑问道:“这么早就收拾好了?想要提前过去?”
容止潆点头笑道:“我想着过一会儿就过去,早去早回,趁着人少打个招呼待一会儿就回来,人多了头疼。”
容大娘听妹妹这么说,便笑道:“这是对的,那孟二娘的心眼也就针尖儿那么大,平日里到别处还好,在她家你要是盖过她,她不知道怎么不痛快呢!速去速回,也省的被那些败家子缠上!”
谢夫人瞪了孟大娘一眼:“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你妹妹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怎么就会抢别人风头了?孟家的二娘虽然闹腾了点,也还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儿。”
容大娘扑哧一乐:“对对对,她现在忙着跟司马朝云打擂台,哪里有胆子再来招惹咱家三娘?”
容止潆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向来牙尖嘴利不饶人,也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笑着答道:“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太累,下午要赏花赏景,晚上又要吃酒,本就有宵禁,闹得太晚了回家不方便。”
谢夫人点点头:“莫要让人家觉得你轻慢就好!”
容止潆道:“我省得。”
谢夫人又道:“礼物备好了么?”
容止潆道:“备了,给孟二娘带了一对儿镯,沉香木的,料子没什么稀罕的,主要是雕工不错,另外给夏夫人带了两付茶汤方子跟四瓶玫瑰露。”
谢夫人点点头:“还算不错,不值什么钱但显得很用心。”
容止潆跟谢夫人还有大姐说了几句话,忍不住问:“二姐呢?又在屋里闷着?”
谢夫人叹了口气:“可不是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缓过来,我是想着再给她找个好的,可看看她现在这幅样子,也只能缓缓了。”
容止潆想了想道:“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要不然我去叫上二姐姐一起过去?好歹散散心,要不然整日闷在家里,没病也憋出病来!”
谢夫人顿时笑了:“我这几天就琢磨着呢,想让你带她出去玩玩……想着回头跟你说呢,你倒先提起来了!只要你不嫌麻烦就好。”
容止潆笑道:“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是我亲姐姐,又不是旁人!二姐这样子,母亲跟大姐都不好受,我带她出去散散心,大家都开心,多好!”
容大娘笑道:“母亲,我说什么来着?三娘就是贴心吧?知道您为二娘劳心费神,果然就要为您分忧呢!”
谢夫人笑笑:“自家姐妹,本就该这样子,没什么好夸的!”
容止潆又跟谢夫人还有姐姐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走了出来,朝着容二娘住的地方过去。
容二娘的前夫是靠着容家做了个个小官的,结果在任上睡官妓被人告了,丢官罢职地回了开封,接着又跑去青楼睡花魁,欠了一屁股帐,这事儿被捅到荣正容司徒面前,容司徒暴怒,立刻把女儿接回家里,这门婚事也作废了…
容二娘已经回家两个多月了,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很少出门。她的住处在里谢夫人的院子挺远的,在司徒府的靠后部,小小的一个院子,与容大娘出嫁前的另一个小院紧紧挨着,挨着家里的大花园,景致倒是很好。
容止潆走到容二娘的院子里,看着院子里落了一地的花瓣碎叶,叹了口气:她这个姐姐,脾气实在是软的不能再软了,若是她容止潆的院子,谁敢放这一地的花瓣碎叶不管?更别说偌大的院子居然门口连个传话的都没有!要是换了大娘哪里更了不得了,这么偷懒的仆妇早就被骂的狗血喷头甚至打上一顿直接换人了!
容止潆慢慢走到容二娘的房门口,正想说话,却听见里头传来她二哥容佳的声音,容佳平日里在容止潆面前那绝对是个好哥哥,各种的柔声细语,不过显然,他的好脾气,却是不肯用在跟自己同父同母所处的同样庶出的妹妹身上,这会儿,他显然是很暴躁了,说话的语气十分的不耐烦,说出来的内容更是十分刻薄:“我不过跟你说几句实话,也值得你哭成这样?若是天下的男人都不纳妾,你我又是从哪里来的?好歹也做出个大度的样子,自己也是嫁过的人,还想找个这辈子不纳妾的不成?一跟你说点事儿你就只知道哭哭哭,你说你跟谁能过好!”
容止潆隔着珠帘看过去,影绰绰看到容二娘坐在椅子上,头低垂的看不清表情,而他二哥佳则在地上转来转去,她扫了个侧脸,见他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耐烦。
容止潆皱皱眉头,脑子一转就猜出来自己这个二哥是又犯抽了,她对自己的二哥观感极差,当然,这并非是因为他不像她的大哥跟三哥一样是与她同父同母,而是她这个二哥的为人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不为别的,因为他势利而凉薄。
容佳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又走回到容二娘跟前,十分不耐烦地说:“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这位卢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