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驳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在吃了亏后,也知道拉开距离,无论怎样,绣排的飘移速度也无法跟机动驳船相比,而此地又距离登陆的码头,至少还有六十多米,所以竹排上的大汉很快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靶子,他们鲜活激昂的生命,常常是以一种不屈的姿势,在枪声中湮灭、消失。
也有的壮汉在把手榴弹扔完后,浑然不顾的跳入冰冷的海水中。
大鞋头在黑暗中微张着嘴,看着这一切,他觉得他心中,有些血性的东西在沸腾,更有某些错误认知,正在被纠正、颠覆。
“打!给我使劲的打!海面上也要仔细搜索,一个都不放过!”
十四联胜社的堂主杨成斌,躲在远远的,最后的一艘驳船上,象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倒三角眼闪
奋和凶光:“早就料到你们这些大圈仔会耍阴谋诡计是陆地上,还是在海上,所有的道路都封锁了,大圈仔,你们不是狂么?这一次,把你们全部都斩尽杀绝!”
就在望海楼的楼顶,亮起探照灯的同时,正站在货运汽车后车厢上,和对手拖延时间,吸引对方注意力的黑虎,忽然看见远处,有七、八辆警车同时拉响了警笛,点亮了警灯,正从四面八方的包围了过来,虽然距离颇远,但脚步声和各种各样的喊叫声,震颤着空气,紧张的能让人窒息,而海边方向传来的枪声、爆炸声,更是在告诉黑虎,偷袭计划已经失败了,大圈龙堂的兄弟们,可能正在遭受着残忍的杀戮。
开车的那名大圈龙堂兄弟惶急的喊叫道:“虎哥,怎么办?”
虽然在原订的计划中,也设计了出现意外情况下的撤退、掩护、策应,此刻,如果马上撤退,也许还能够冲出警察的包围圈,留下一条活命,但,怎么能甘心!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些活着的龙堂兄弟!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黑虎双眼涨红,整个人仿佛燃烧一般,他抱起了一挺机关枪,狂吼道:“冲!冲上去!那怕就是老子一个人,也要把这个破楼给他炸了!”
货运汽车挂挡,怒吼着,以一种毅然决然地姿势。发动着最后的冲锋。
黑虎站在车上,与另外一名大圈龙堂的兄弟肩并肩,共同搂着机枪不管不顾的狂扫起来,机关枪的枪口象夜晚盛放的最璀璨灿烂的礼花,喷吐着带着疯狂咆啸的子弹,黑虎地眼珠子似乎都在滴血,硝烟升腾,连天上的月亮都因此而变得朦胧。
“啊!!!~~”
一时间。长街上,填满了子弹闪耀的曳光,更有无数厨窗在枪声中轰然破裂,分崩离析,甚至望海楼楼顶的探照灯,都被打熄了两盏。有人惨叫着倒栽葱的从楼上坠落下来。
货运汽车上,大圈龙堂的兄弟们,同时发出地疯狂的喊叫,甚至比汽车马达的轰鸣、机枪的枪声,更要惊天动地。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人,都被大圈龙堂兄弟们这种垂死挣扎,表现出来的疯狂惊呆了,都为大圈龙堂兄弟们悍不畏死的**所震憾,在短瞬的静默后。从望海楼每一层所有面对长街的窗户,从街道的两边。就如伴奏般,有无数枪声响起。
那枪声。也是身为对手者,所以表示地最高敬意。
货运汽车在冲出三十多米的距离后,开车地那名大圈龙堂的兄弟,便被无数颗子弹击中,失去控制地汽车冲上了马路牙子,撞在了水泥柱的电线杆上,又撞在了一面墙的墙壁上,接着。油箱被打爆,随着一声爆炸。汽车翻倒在地,那仿佛是生命绝唱般的机枪声,也随之遽然而止。
所有的枪声都渐渐停歇下来。
一个身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那是黑虎,他的肌肤被硝烟薰黑,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鲜血流淌,有一只胳膊更被炸飞了,支离破碎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他还是个活人,但他确实没死,他站起来了,他地眼中,仍然闪动着生命的不屈,他瞅向望海楼地目光,仍然闪动的疯狂。
大鞋头紧握着手中的左轮,几乎把枪柄都握出水来,他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开一枪,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他很是有些佩服这些大圈崽,与他们相比,帮派社团个人之间,相互推樂的那种不怕死的素质,简直就是小孩玩的游戏~~这些大圈仔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但却能够感觉到的精神!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黑虎倒下,战斗便结束了,按照以往的规矩,参加行动的枪手,都有资格领取澳门何先生的奖金,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开这最后一枪,正所谓‘英雄重英雄’,更何况在是这种万众瞩目之下,所以,所有人都在等着黑虎自己倒下。
这时候,有人发现,黑虎瞅着一个方向,他那被硝烟薰得漆黑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怪异无比的笑容。
“看!那是什么?”
“那是谁?!”
“天啊!他要干什么?”
听到这些低呼,大鞋头先是茫然不解,但很快,因为他所埋伏地点的优势地理位置,使他循着黑虎眼睛注视的方向,清楚的看见,远处码头货仓的房顶上,有一个人,正在捷入飞鸟般的狂奔。
那个房顶,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死角,只有半束探照灯的灯光打照在上面,那个人很快就奔入探照灯所能照见的灯光之中~~那是一个上身**的壮汉,浑身上下都**的,在探照灯灯光的照耀下,因为快速奔跑,肌肉游走,仿佛是披着一层滚动的银光,但同时,他腰间绑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