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在第二场死亡拳赛中,一拳把人打飞两米远的事情,让这些狱警心中填满了好奇。
健身房的器械部角落,卡拉姆拿着湿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示着器械上的灰尘,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瞄瞄仍然在锻炼身体的陆野,和眼飞色舞的刘宣辰,监狱长葛莱斯承诺,如果他能出色的完成监视的任务,地下拳赛结束以后,会考虑给他假期,让他回家去看望家人。
一如以往,在下午五点钟一刻的时候,陆野结束了每天三个小时的身体锻炼,他提着衣服,向水房走去,那些聚在一起的狱警也知道该散了,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做最后一次巡视,填写值班记录。
岛上狱警们下午的换班时间是在五点四十,换完班后,就要去食堂吃饭,可以说,整个桑兹皮特岛监狱,最混乱无序的时候,就是下午五点半到六点这个时间段。
步行七分钟,陆野、刘宣辰、卡拉姆三个来到水房门口,接受了例行检查后,所谓的例行检查,更多的是看一眼,便挥手放行。
三人进入,水房的铁门关闭,两人站在外面狱警抬眼就能看见的门口,一人进去洗澡,每人十五分钟。
其实水房,就是第五监区犯人洗澡的地方,但犯人洗澡,就算是在冬天,也没有资格享用热水,陆野是死亡拳赛囚犯拳手,只要不越狱,在监狱中,享受的待遇与狱警相同,刘宣辰和卡拉姆占了陆野的光,所以在水房中,陆野一行人享用的是狱警们临时洗澡的单间,这个单间二十四小时有热水,同时,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便是下水道的入口。
按照规矩,陆野第一个进入澡堂,打开水龙头后,在‘哗哗’作响的水声掩护下,迅速脱了衣服,从砖缝里拿出藏在那里的锉刀,搬开放在墙角的杂物箱,掀起杂物箱下面的下水道入口的铁蓖子,陆野缩身进入,整个过程,都是在十秒之内完成。
进入下水道,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光和影,还有喧嚣的声音,一下子都变遥远起来,污水的恶臭和幽暗的环境,反到给人一种亲切和安全的感觉,陆野躬着身,快速的涉水逆流而上,对于那名下水道上游也打算越狱的同道,会不会在上游铁栅栏处等自己,陆野完全没有把握。
大约走了三分多钟,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前方铁栅栏时,陆野猛的站住了脚步,眸光瞬间变得异常深邃锐利,他牢牢的盯视着铁栅栏后面的一点,那里,也是这一段下水道光线最阴暗的角落,他可以感觉到,有一双同样冷厉冰寒的目光,正躲在那里盯视着自己。
对方似乎没有预料到,陆野一来,便发现了刻意躲藏在污水拐角处的自己,场面出现短暂凝滞。
有那么半分钟左右,双方似乎都在打量着对方,估量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两人之间,仿佛涌动着一股冰冷的暗流。
实际上,这是一种意志的较量,以陆野的敏锐六识,也只能隐约看见对方阴影中的身体轮廓,想来对方看自己也如是。
“看来,你是真的发现我了,你目光的犀利,简直可以与天上的鹰隼相比,你是谁?”最终,还是对方忍耐不住了,率先开口询问道,苍老而略显阴森森的声音,象是从坟墓里发出来似的。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而且我更认为,我们是因为有着共同目的,而在这里相遇的人。”陆野用他结结巴巴的英语说道,同时,一步步移动上前,他的手掌,暗扣着那柄一寸多长,形如柳叶的锉刀,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他有把握把这柄锉刀变为阎王贴子,要了那人的性命。
一缕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光线,从下水道上方的砖缝间隙洒照下来,随着陆野前行的步履,正照在陆野的脸上,漆黑的四周,水气弥漫,陆野那似乎天地万物都被他踩在脚下压迫而来的强大气势,让对面那人就象是被迎面打了一拳似的,整个身形都往后一仰,随后,那人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喊叫道:“哦,我的上帝,这难道是真的么?你就是那名打死亡拳赛的神奇的亚裔拳手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名字应该是叫陆野。”
陆野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仅是因为对方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他的名字,更因为对方这几句话,说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在异国他乡的监狱下水道里,在这种诡异幽暗敌我难辩的复杂环境里,忽然听见了仿佛天籁之音的母语,这种震撼的感觉,不亚于是在耳边炸响了一颗原子弹。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陆野再次询问道。
“我叫达克.兰斯基。”随着话语声,对面的身形从污水中升起,又从拐角阴影中缓缓移动出来,移到有微弱光线的亮处,这是一种善意的表示,先是脑袋,接着是整个身子,对方也如陆野一样,****着身体,只穿一条小小内裤。
这人身材中等,头发银灰,虽然是在无人而肮脏的下水道里,头发仍然梳理整齐,有种银行家的风度,他的脸上,大概是因为忧郁和思虑过度的原因,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眼窝深陷,几乎被灰色的眉毛所遮掩,看样子至少也有六十多岁,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被关押久了,而使他看上去更老一些,同时,他应该是一个爱锻炼的人,因为他身上肌肉虽然有些松垮,但仍然给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