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突兀的声音在手机里传来,并不真切。
手机里的声音嘶嘶拉拉一阵响动,似乎是被李锅子甩出车外的那一下扔出了毛病。
“谁?”
我心里咯噔一跳,失声问道。
“张一凡,还是这般傻头傻脑的模样。”
林婷在电话里幽然一笑。笑声音轻飘飘的,毫无力道的落入我耳中。
是啊,我还是那副傻头傻脑的模样,我摇头苦笑。
时光如水,二十六岁这年。我的青春不再。
同样是在这一年,当年的旧人们如同约好一般,一齐出现在我身边,可我再也找不到他们当年的影子。
通话并没有中断。我们握着手机,沉默着,直到一分钟后,林婷再度重复出那个名字。
“金生土。”i我甚至并没有感到意外,那日在寒潭湖边,林婷与金生土一如情侣般的厮磨让我隐隐对今天有所预见。
“佩服,佩服。”
一声冷笑自我鼻子中哼出,我略带讥讽的说道。
我当然佩服,金生土并不是金大豪那样的白痴,当年王家道门里叛门而出的门徒,如今金鼎集团的掌门人,一方财阀都能跪拜在她的裙下。
显然,我之前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手腕。
“张一凡,刻薄可不是你的强项。”
林婷在电话中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悦。
“金大豪是你的第一块跳板。 金生土是你的第二块跳板,我有说错吗?”i此刻我的思维无比清晰,我针锋相对,脱口而出,好似一个言辞锋利的说客。
“张一凡,并不是所有人的生存哲学都是安贫乐道。”
林婷没有承认,同样没有否认,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愤怒。
“所以要踩着一条一条人命向上走?”i我早已对她死心,尖利的言辞一点儿不像一对曾经深爱的情侣。
“金大豪,余天青,老厂长,邱若水……”
我念出一个一个与她有着关联的名字,一张张惨死的面孔在我眼前倏然而现。
“闭嘴!”
林婷陡然在电话里大吼一声,声音好似疯狂的母兽。
“自首去吧……”庄坑每血。
我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张一凡,不要以为爱过我说话便可以肆无忌惮。”
林婷的声音陡然变得冷酷起来,狠戾的声音,陌生的语气,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我如此想着着。
“爱过我的男人很多,上过我的男人更多,现在活着的可没有几个,不要以为有过几天暧昧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i“张一凡,再提那两个字,我会杀了你。”
我会杀了你。
我的手在颤抖,剧烈的颤抖,电话摆在我的耳边,我强自保持着镇定。
暧昧吗?
九年前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在她眼中仅仅只是一场短暂的暧昧。
我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里。
“贱人!毒妇!蛇蝎心肠的怪物!”i愤怒驱散理智,我抱着电话恶毒的谩骂。似乎只有同样的恶毒才能缓解我心中的愤怒。
“谢谢。”
林婷的声音突然回复了往日的风情,悠然绵絮的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温婉悦耳。
我一愣,握着电话尴尬的沉默下去。
“张一凡,明晚金碧辉煌,大家给你接风。”i“即便你不想见我这个蛇蝎怪物,总得见见赵大熊吴胖子赵显文他们吧。”
她似乎早已算准了我难以退却,悠然说道。
“夜了,再见。”
她没给我回话的机会,轻轻说了一声再见,而后挂了电话。
突如其来的电话与同样突然结束的电话让我一阵茫然,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已不知该如何开口,电话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而后林婷终究还是挂断了电话。
阵阵忙音在电话中传来,我捏着手机在耳边,很久才放下。
只是暧昧吗?
我苦笑着回味林婷刚刚说过的话语,心中微微有些刺痛。
我早已对这个女人全无爱意,可绝情的话语从她嘴中真切的说出来,依然令我难安。
往事并不如烟,我终究不是个洒脱之人。
那晚我沉沉睡去,不知是不是诡异的一天耗费了我的心神,疲倦如同枷锁束缚着我的身躯。
早晨七点,我在晨光明媚中醒来,白大女神依然如贤妻一般备好一成不变的早饭,牛奶面包,单调而又热量充足。
昨晚白大女神的惶惑与柔弱好似幻觉一般,冰山般的冷漠重新遮覆在她的脸上,或许这本就是白小纤的生存哲学吧,以彪悍冷漠面对世界,将那份无法触碰的哀潜藏在面具之后。
白大女神今早出奇的寡言少语,我察言观色大赞着她的厨艺,违心话说的我一阵脸红,可白小纤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早餐在寡然无味中匆匆吃完,隐然已是全职司机的我带着白小纤和金蛋出了家门,金蛋最近同样郁郁寡欢,一切似乎始于白小纤禁止这个怪胎天才再碰象棋,我甚至还在金里翻出一本崭新的棋谱,也不知道是在哪买的。
汽车在熟悉的道路上穿行,白小纤一路上如石头一般不发一言,直到汽车停在白小纤家单位门口,白大女神飘然下车。
“张一凡,记着你的话。”
白小纤很是认真的看着我,很认真的对我说道。
我很诧异的回望着她没想到她依然记得昨晚的承诺
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摄心术,不要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我点头,爽朗一笑。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