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左嫣然吗?”绯云问。
“不错,就是她。”拓拔清宏道。
“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我杀她有意思么?”绯云是讨厌左嫣然,但左家已经灭亡了,皇上下令,左家三族受牵连,左嫣然是左家人,能逃得过去么?
一个走投无路,已经被判死刑的人,根本不需要费神去杀,去了,就让拓拔清宏卖自己一个好,受他的人情,凭什么呀,当自己是傻么?
“你还不知道左嫣然被特赦了吧。”拓拔清宏看穿她的心思,似笑非笑道。
“被特赦了?为什么?”绯云怔住。
“听说是冷奕勋冷大人求皇上赦免的她。”拓拔清宏走近她一步,戏谑地笑道。
冷奕勋求皇上特赦了左嫣然?
左嫣然武功高强,又极恨自己,冷奕勋谁都没放过,就放过了她。
心好象又被尖刺刺了一下,极痛之下,已经有点木然。
他爱放过谁就放过谁吧,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想法,在意她的安危,早就不该自作多情了,醒醒吧。
木然地抬起步子往前走,眼前一切都变得蒙昧不清,脑子也开始放空。
“小云姑娘,你不想杀左嫣然吗?她可是差点杀了你。”拓友清宏很高兴她现在的表现。
绯云象没有听见一样,仍木木地往前走,纤细的身影,寥落孤独。
拓拔清宏心颤了颤,不忍地上前一步,想拉住她:“小云,你怎么了?”
绯云还是木然地继续往前走,眼里一片空洞。
拓拔清宏微叹了口气,好象自己做得有点过份了,伤口上洒盐,令她对冷奕勋失望,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她难过,无助,象没了魂的木偶一样,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样子,原来,她是在乎冷奕勋,比他想象的更要在乎。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象堵了块湿棉,卡在胸膛子闷痛得难受。
“小云……”
“别再缠着我,信不信我杀了你?”黑乎乎的枪口顶住拓拔清宏的额头,娇小的人儿两眼泛红地瞪着他。
“我只是担心你。”微微叹了一口气,拓拔清宏柔声道。
堂堂北戎国三皇子被人用武器顶着头威协,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若是换了别人,早死了一百回了。
可看着她快要崩溃的样子,他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走开,我不想看到你。”绯云收了枪,木然地继续往前走。
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软,就向地上栽去。
拓拔清宏忙伸手扶她,眼前白影一晃,正要倒下的人就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听不懂大锦话吗?她说让你滚开,不要再缠着她。”冷奕勋冷冷地看着拓拔清宏。
“哦,好象她也说过,再也不想看见你,要与你一刀两断,从此两不相干。”拓拔清宏笑得两嫣生花,娇艳无比。
“这是我与她之间有事,不用你管,再缠着她,别怪我不客气。”冷奕勋说完,跑着绯云一个纵身,便失去了踪影。
这个人的轻功之高,拓拔清宏平生仅见,他笑了笑,手指慢慢收紧,总有一天,冷奕勋,本宫会与你一决高下。
绯云一觉醒来,感觉骨头都快散架,扶着额头坐起,就见墨竹和紫兰两个齐齐地坐在床边,满脸怒气。
“你们怎么了?”绯云有点莫明其妙。
紫兰将一张纸往她身上一摔:“这是我的身契,我早就不是理国公府的奴才了,无家可归,原本是投靠你,想混口饭吃,既然你不肯收留,那我就不赖在你这了,墨竹走吧,天大地大,难道就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处?”
墨竹手里早就备好包袱,苦笑道:“是啊,天大地大,可我除了杀人,好象什么也不会,一个女儿家家的,要到哪里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呢?”
紫兰将她一拽道:“养不活还可以去怡春院嘛,凭你我的长相,怎么也可以混口饭吃。”
呃,怡春院这种地方都说出来了,紫兰到底该有多生气?
“两位姐姐听我说。”绯云抚了抚额,怎么也想不起昨天是如何回的顺安街。
“我只是个小小的差衙,一个月奉碌也不多,以前是二爷让你们过来帮我的,现在二爷要成亲了,我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了,你们犯不着呆在我这个小庙里,我是怕担误你们。”
“二爷要成亲?”紫兰愕然,随即高兴起来:“那你还不准备嫁衣?”
“紫兰!”墨竹瞪她一眼,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小云,你知道了?”
“墨竹姐姐应该是更早知道的吧。”绯云苦笑,这种事情又能瞒多久?
墨竹果然尴尬地笑了笑:“小云,二爷是有苦衷的。”
苦衷?那样骄傲又霸道的一个人,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威协到他?
是前程吗?
安宁郡主身份高贵,又是宁王嫡女,娶她能辉煌腾达吧。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什么苦衷啊,二爷是那种为苦衷而受威协的人么?何况他那么在意小云……”紫兰气愤地大声道。
“咱们不说这个了,两位姐姐……”绯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的头很痛,最近总是容易心慌气短,还动不动就发晕,昏倒,可能是太劳累了的缘故。
“小云,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墨竹忙扶住绯云道。
“是啊,最近不知怎地,总是容易头晕。”绯云扶住墨竹道:“可能是低血糖吧,墨竹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