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罗拉了拉衣襟,抱膝坐在火堆旁,看着对面拨弄火堆的黄药师,恍然间觉得他们好像在露营一样,不同的是她竟然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
不由自主地,视线追随着黄药师,一身青衣的男子正用一根粗壮的树枝拨弄火堆,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经常露宿。晃动的火光中,俊脸如同蒙上一层温暖的风华,无形中释放的魅力让纱罗沉醉。
想起不久前那个满身雨水的他,一抹笑意就这样抚上脸边,纱罗双手捧脸,嗓音满满的是戏谑,“药师,你刚才那个落汤鸡的模样很诱人啊……”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刚才那个如同雨水出芙蓉的他,真的很诱人,黑发闪亮,青衣贴身,与以往孤傲的他不同的妖孽look,真的让人看定了眼!
“落汤鸡?”黄药师抬眸,微微抿唇,沉声问道,“很难看?”
“当然,头发湿漉漉的,衣冠不整,狼狈得很。”抿着良心说着大白话,纱罗认真诚恳的模样让不熟悉的人对她的话语信了十成,但在熟悉她的人眼里,她的认真模样完全不可信。
“既然如此,你那时候为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摇曳的火光中,黄药师隔着火堆伸手顺了顺纱罗的银发,侧头微笑的模样十足的妖孽,邪气凛然,却也魅惑非常。
“……”纱罗脸上浮起红晕,很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了,傲娇地撇头躲开男子意欲抚摸脸蛋的手,“谁叫某人长得太好看!落汤鸡就应该有落汤鸡的模样嘛!”
“这也能怪我?”黄药师不由失笑。
“哼。”气势弱弱地哼了哼,从纱罗的这个角度去看,只能斜斜地看到黄药师的侧脸,然而对方长长羽睫下深邃的双眸,那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双唇,无一不让纱罗移不开眼。
色心一起,纱罗突地移了个位置,来到黄药师身边,伸出双手圈上他的腰,脸颊贴着衣料,埋首窝入这个让她不舍的怀抱,“我冷了,你做我的暖炉。”微微合上双眸,感受着这份宁静和温暖。
黄药师的身体微微僵了下,却立即放松下来,纱罗很明显地听到那骤然加重的呼吸,带着几分隐忍,不由笑弯了眉眼,更加依恋这个怀抱。
没有错过她戏谑的笑意,黄药师无奈一声叹息,像是懊恼,又像是妥协,伸手搂住怀中女子,道了句不明语气的话语,“暖炉吗?”
即使只是寒冷中取暖的暖炉,他也甘愿,只是这个暖炉能当多久?
再也没有出声,黄药师保持着沉默,唯有放在女子腰间的手越来越紧。
石洞中,一时显得幽寂起来。
而洞外,依然一片阴暗,暴雨声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朦朦胧胧中只有摇曳的树影,早已没有上山作画时那美丽的风景。
“当真如他们所言,最近的天变得很奇怪……”从黄药师怀里侧了侧头,纱罗半敛墨瞳,没有反射出丝毫光芒的幽暗瞳仁中,神色淡淡。想起二人同游途中不断听来的天象异变的闲言闲语,纱罗只觉得心里很压抑,脸上却没有表现丝毫异样。
黄药师没有回话,微垂的眼眸内满是阴沉的神色,至于心中所想,无人能知。
除了清脆的树枝爆裂声,石洞内只剩下二人平稳的呼吸声,温馨的气氛萦绕,朦朦胧胧的如同一幅画。
城内,大街小巷中摆卖的人早已收拾回家,仓促避雨以致时不时在街道上落下一些小物件。而无论是四处飘纱的青楼,还是人声鼎沸的茶楼,在风雨声的衬托下,都显得安安静静,仿佛被暴雨蹂躏一番一样。
天色暗沉,人们家中点燃起零星的油灯或蜡烛,整个城如同陷入沉睡之中。不少人在叩头祭拜,也有人在谈天说地。
客栈中,小二正为滞留的客人斟茶递水,却不知马房中早已一片凌乱。
毛色各异的骏马暴躁地踏着蹄,尾巴乱甩,干草四散,混乱得就好像被抢劫一样,然而,在不安的马匹中,有一匹全身雪白的骏马却安安静静,沉稳得如同思考中的智者。
大大的黑眸划过一道亮芒,深邃的神情宛如真人,白马的头侧向一边,那是华山的方向。
而此时,华山的一处石洞中,传出女子不确定的轻微声音。
“这是……”纱罗瞪大双眸,看着火堆上扭曲的空气,惊讶得紧捉着黄药师的衣襟。
常理来说,火焰上方的空气都会有些扭曲,但扭曲的范围绝对不会如此大!不舍的感觉萦绕心头,纱罗抿了抿唇,抬眸紧紧盯着黄药师,“不如我们离……”
女子语音未落,空气中突地传来撕裂的声音,纱罗手下一顿,转眸看向火焰的上方。
只见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一道黑漆漆的裂缝露了出来,不到半秒钟,红色的身影跃出,飘飞的衣角微垂。
来人一身紧身的红色皮衣,浑身上下都在冒着冷气,尤其是那头火焰般的发丝遮掩下,俊脸苍白,唇角紧抿,微微蹙眉,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随着他莹绿色的竖瞳中迷茫的神色散去,那身凌然的气势也随之上升。
这里是……石洞?不是说在梦里吗?
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却瞬间眸光如剑,直射向火堆旁的两人身上。
杰内西斯没有想到,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如此一幅让别人赏心悦目,却让他又惊又妒的画面。
只见在大雨滂沱的背景下,幽暗的石洞中,俊逸的男子一头黑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