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打开包裹一看,是细细碎碎如小米粒大小的黑色小颗粒,有些纳闷的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小丫头躬身回道:“听送门房的人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送来的!”
苏清听闻此言,侧头看了谢氏一眼,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了她的手里道:“母亲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谢氏用手捏起了几粒笑道:“是兰花的种子!难得的很呢,不知道是你哪个朋友送的,这份情面可不小啊!”
苏清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卖花种给她的那个老者,难道是他送来的?
“即是兰花种子,那便交给母亲了,我也不会侍弄这个。”
苏清看了看天色,对谢氏道:“一会儿吃过午饭,母亲陪我出去一趟吧!”
以前皇帝没有给谢家翻案,在京城,也鲜有人知道谢氏的身份,苏清怕给谢氏惹祸,也便不经常带她出去。
现如今,皇帝早已对谢氏的身份心知肚明,所以苏清也便不用再顾忌许多了。
谢氏听了苏清的话以后,倒也没有拒绝,笑问:“我们去哪儿?”
“带母亲去看看这位送花种给我们的这位老者去,也许他那里还有母亲喜欢的花也不一定。”苏清笑着对谢氏道。
谢氏是个极爱养花的人,听闻此言,立马喜形于色,“好!我就跟你出去跑一趟。”
苏家自从苏恒被罢官之后,便没有什么进项,各方面的开支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今天丫头从大厨房领来的饭食便只有两盘青菜、两碗白米饭。
这是苏清与谢姨娘的饭食,丫头们的自然又更差些。
苏清看了看饭菜,对谢氏道:“母亲,别吃这个了,要不我们出去吃去吧!”
谢氏一笑道:“为什么?以后这样的日子长了,难道我们顿顿都出去吃吗?没事的,你若吃不习惯,便让丫头们再给你重新做!”
苏清对吃上一向不是很计较。听谢氏如此说,也便没有坚持,坐下吃饭了。
午饭过后,苏清带着谢氏从后门出了苏家。
苏清正要命梅红去租车,却被谢氏拦住了,“刚才了饭,我们走走吧!”
苏清一笑在谢氏的耳边道:“不用考虑钱的问题,母亲忘了,皇帝赏了我好多钱呢!”
谢氏一笑:“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刚吃过饭。还是走走吧。而且你的钱要留着。等你出嫁的时候用!”
一直以来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感情上,都是苏清在照顾谢氏,她们两个在一起,苏清更像个长辈。
今日听谢氏如此说。苏清心里不由的一暖,“母亲,你说我该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相伴一生?”
谢氏听了此言稍稍的一驻足,面上微微一笑,在苏清的耳边道:“自然是相爱之人!”
当“相爱”两个字从谢氏的嘴里说出来时,苏清满脸惊讶。
谢氏出身士族大家,所受的教育应该是最保守和传统的,却没有想到这样的话能从她的嘴里,这样自然的便吐露了出来。
谢氏见苏清愣住了。牵着她的手边走边道:“我知道可能我的话放在现在来说,是有些惊世骇俗,可是作为你的母亲我真的希望你能找一个与你相爱的人相伴,我活到这个年纪才明白,人来到这个世上本就不易。若为了些没必要的事情,舍弃爱人,那人生便更了无生趣了。”
苏清此时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与凌浩曾经说过的话——“就算是没有别的办法,与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我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勇气……”
她挽上了谢氏的胳膊,笑道:“若以后女儿的选择与世俗不合宜,母亲愿意与我一道吗?”
谢氏一笑:“自然!”
她说完此话,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住了。
一个坐着轮椅的人,正由一个小书童推着从前面的饭庄中出来,迎着她们走了过来。
“是楚先生!”苏清似是自言自语的道。
显然,对面而来的楚先生也看到了她们。
他愣愣的看着谢氏,任由阿星推着他慢慢的朝着谢氏走去。
谢氏慢慢停住了脚步,欲转身离去,却被苏清拉住了。
苏清好像没有看到谢氏神情的变化,牵着谢氏的手,笑道:“楚先生是亦茗棋社的老板,很是风雅博学的一个人,我们去打个招呼。”
等苏清到了跟前,楚先生才意识到什么,将头别到一边不再看向谢氏,对身后的阿星道:“掉头!”
“楚先生!好巧啊!”苏清在阿星掉头之前拉着谢氏到了楚先生的跟前。
谢氏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眼前带着面具的楚先生,试探着道:“伊古,你是伊古吗?”说完此话,她已哽噎难鸣。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可是此时,谢氏感到整个天地间就只有眼前的人一般。
在从狱中出来的那天,她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时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亦茗棋社,看到那幅梅花图的时候,她又燃起了希望,可是一想自己已经嫁为人妇,便有些踟蹰了。
在苏清中毒的时候,她冒着被苏家发现的危险,到了亦茗棋社,希望能见一见棋社的老板,如果他是自己的伊古,便一定会见她的,可是她一直等到晚上的亥时,也没有见到。
那时,她又有些怀疑了。
直到此时见到了眼前的人,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伊古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
谢氏蹲下身,泪流满面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