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的时候,游子衿困得几乎睁不开眼。把陆风濬的手放在被子里后,嫌桌子睡着会太硌得慌,便隔着被子枕着陆风濬的胸膛睡下了。这一觉睡了好长好长,梦里是自己和陆风濬在湖边嬉水玩耍,玩累了便上了船,两人各执一桨,轻轻溜进了红绿辉映的芙蓉浦。
这梦里可真美,真想就此一辈子活在梦里,梦里可要比现实,让人顺心得多。
一辈子粗茶淡饭,布衣淡妆,有自己爱的人,这便是游子衿的梦想。
一早醒来,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群女人,正是嫁到京城时迎接自己的婉夫人一行,婉夫人一身紫色雍容华贵,正符合她的温和的气质。她身旁的宫女一身月白衣裙,又束了红色的发带,有一双弯弯的月牙眼,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怎么看怎么舒心。
此时她已经有些清醒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窘境,尽快让自己镇静了下来。她整理了衣衫赶忙走到婉夫人身旁,行下一礼后,尴尬的说道,“看这守门的这般懒,夫人来了也不知道通报。”
婉夫人面色柔和,不经意的说着,“是啊,这般懒,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游子衿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夫人不必在意。”她只是想挽回自己的面子,没有让别人受过的意思。
“好。”婉夫人一口答应,是否要处置个下人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如果游子衿需要的话,再处置数十个也并无大碍。
这话怎么听都是向着自己,虽在家的时候听说过宫里皇帝的女人们都是笑里藏刀,脸上一套背后一套,可游子衿直觉这位夫人是真心喜欢自己。
游子衿转了话题去向婉夫人身边的宫女,“这位妹妹的衣服可真漂亮,人也好看,搭配的衣服也好,笑起来更是特别的好看。”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虚,游子衿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宫女很有好感,不禁问了她的名字。
“她唤作阿仪。”婉夫人目光看向游子衿。
“阿仪吗?名字很好听。”尽管觉得有些熟悉。想起了那人,游子衿不禁有些动容。
床板发出了‘吱呀’的声音,那是陆风濬醒来了。
“让夫人见笑了,子衿她第一次进宫,还不太懂事。”帘帐内传出了他的声音,尽管这声音里还透着些虚弱。
“快别这么说,本是我不该不打个招呼就进来的。你病的这几天,我一直想来看看你,只是我宫里忙......近日听说王妃也在,想着一起来看看你们。”婉夫人其实也觉得打扰了人家夫妻俩个挺不好意思。
“人也看过了,瞧着你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婉夫人将手搭在身旁唤作阿仪的宫女手上,“我就不多做打扰了。”两人匆匆的离开。
出了门走出一段路,婉夫人开了口道:“阿仪,你今日做得很好。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被唤作阿仪的宫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她今日夸了我。说我长得好看,衣服漂亮,还说我眼睛很美。”
婉夫人眼中满是宠溺,“恩,我也听到她夸你了。”
阿仪看向了自己的衣裙,“您说,下次见到她,我要穿什么呢?是那件粉色的还是蓝色的呢?我不知道她会喜欢哪一件。”
此时阿仪口中的她,正于殿里寻了椅子坐下喝着茶。
陆风濬轻咳,“注意着体统。这里可是宫里,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捏到把柄说三道四的。”
“那也得看着是对谁不是。见着婉夫人那样的角色自是得注意着,可眼下我对着的是一个病秧子,自然不必注意着。”游子衿没好气的顶撞他。
“好好说话。”陆风濬又咳上了几声,便是因为身子还没好全。
不过看她陷入了沉默,陆风濬也没多说什么,也许此刻沉默才是两个人最好的解脱,就像又回到了他办完差回家的那几天,谁也不理谁,即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心也离的好远好远。
随后他交代了门外的小太监向皇帝辞行后,便领着游子衿去上马车,驾车的是文瑞文侍卫,要他一个刀剑不离身的人来驾马车还真是屈才,游子衿觉得文瑞是该行走江湖自立一个门派的,那样招收到的弟子一定很多,也许哪一天一不小心就混到了江湖第一的位置。
这下是文瑞拉了陆风濬上马。到了游子衿要上马车的时候,文瑞却收了手。
游子衿狠狠瞪了眼文瑞,这家伙存心给她难堪。
文瑞对她眨了眨眼,似乎在说着,我是在给你创造机会,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游子衿是聪明人,当下即明白了文瑞的用意,只是一想到他当日说自己的那些话,心里不免气愤。
不情愿地将手伸向陆风濬,话语里也带了气,“拉我上去!”
陆风濬叹了口气,自己可还是个病人。但还是伸了手,游子衿借着他的手上了马车,趁着陆风濬不注意,又看着文瑞狠狠瞪上几眼才罢休。
马车一路疾行。
两人的关系还没擦出火星,就早已被狠狠地掐灭。
最后还是陆风濬打破了这沉默,“前几日母妃说要我带你去见见她,可那几日你躲我躲的远远的,我一直没机会同你说。”
“那刚才有机会说,你不是也没说?趁我们刚好在宫里,不是可以一并去见了母妃?”游子衿听着他说话淡淡的样子来了气,觉得也没必要嘴下留德。
陆风濬望着她质疑的眼神,“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又打量了她一身的衣服。
看了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