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府司马标、指挥使汪秉辉、师爷窦余,听到黄云的叙述,大惊失色,感觉到几个王爷所到之处,都会给哪里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
片刻,师爷窦余不假思索说:“三月前,我们就得到九千岁的诏令,说六名王爷反出京城,要求各省州县,密切查办,如发现王爷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捉拿归案。没想到,信王爷在扬州得了势,大有宏图可展。而三月后的今天,简怀王朱由学却出现在三阳县境内,使得青漕两帮大火拼,三阳县人马损兵折将,让人难以置信。”
黄云扫视一眼司马标、汪秉辉和窦余,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试探问:“大人,三阳县情况危急,快派兵马援助,不然,一旦青帮人马对三阳县发动进攻,弹丸大的三阳县城,怎堪一击?”
知府司马标却皱起眉头,思前想后,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似乎,黄云看出司马标的心事来,旁敲侧击问:“大人不表态是何意思?难道三阳县不是宝应府的辖区?正所谓:唇亡齿寒。假如三阳县失守,战火会迅速蔓延到宝应府。当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您想反攻已应接不暇,为时已晚。您权衡一下利弊,看以何方法,才能确保两全其美?”
黄云的一番话,句句如钢针一样,刺痛着司马标的心。此时此刻,司马标的大脑在激烈的斗争着,手托脑门,想着应付办法。
这时,指挥使汪秉辉接过话茬:“黄师爷,你这话说得一点余地也没有了。其实,宝应府下辖的县衙,就像一个人的左右臂一样,谁也不愿意自己被人家砍去手臂的。断了哪只胳膊,其人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
“指挥使虽然说得合情合理,恰到好处,但派兵援助是重中之重,义不容辞的事。可是,知府大人为何不拿主张,迟疑不决?难道怀疑黄某所报不实,弄虚作假,有意欺骗上司?”黄云步步紧逼,追根究底,非要将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才肯善罢甘休。
“黄师爷不必大惊小怪。”指挥使汪秉辉见黄云咄咄逼人的架势,急忙作出解释,以此化解对方的嫌疑,“其实,大人迟迟没有表态,是我们宝应府处于危难之时,请黄师爷谅解。”
“什么事比迫在眉睫、即将破城更急?难道有人要对宝应府下手不成?”黄云不依不饶,非要将事情问清楚,“指挥使请明示,黄某洗耳恭听。”
知府司马标见黄云唠叨不休,放下托在脑门上的手,沉下脸说:“就看你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话说完没有?”
黄云拱一下手,赔着不是:“大人,下官之所以唠叨不休,是为三阳县的军民安危着急。现在,青帮人马蠢蠢欲动,一旦救兵去迟了,三阳县城不保,会危及宝应府的。您作为宝应知府,在关键之时,应速拿主张。举棋不定,优柔寡断,不是您堂堂知府所为。要是有为难之事,将话摆在桌面上,我们一起磋商,有何难题不能解决的?”
“好一张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本府佩服。沈宝龙属下有如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师爷,令本府汗颜无比。”知府司马标振作一下精神,向黄云解释说,“其实,本府忧虑的不但是三阳县的安危,更担心宝应府的得失。现在,信王爷朱由检,在太师张国纪的帮助下,攻占了扬州城,并被原来的扬州知府刘锋、太师张国纪、以及一班将领,拥戴为皇帝。现在,张国纪又率领大军攻打润州城。一旦润州失守,朱由检、张国纪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宝应府。你说,我作为宝应知府,能不为宝应军民的安危着想吗?”
“原来大人忧虑的是为这件事?黄某错怪您了,请大人见谅。”黄云赔着不是,继续说,“真是无辜一起来。信王爷朱由检在扬润二州得势,简怀王朱由学在三阳县境内兴风作浪,一旦他们养成贼势,会来个南北夹击,不但江都、高邮、宝应、淮阴、泗州不保,还会掐断运河水道,使江南诸省的物资,无法运输北上。时间一长,使朝廷钱粮亏空,如此就会动摇朝廷的根基,此举令人可怕哦!”
“黄师爷能明白这个道理,难能可贵。”知府司马标沉默片刻说,“有关三阳县面临的危难,本府怎能见死不救?但宝应卫所的人马,仅有四千多人。只能调派一千人马去三阳县协同地方队伍共同守城。”
黄云听到司马标的表态,心已凉了半截,面无表情说:“区区一千人马,与三阳县现有兵力,只有两千多名,杯水车薪,怎能应付得了青帮几千人马的进攻?看来,三阳县城不保,黄某也是白跑这趟腿。”
“黄师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当前的形势,本府已跟你讲明白了,不必再重复。你可知道,我们总不能弃帅保车,放弃宝应府,将兵力全部投放在三阳县呀?”司马标板起面孔,带着指责的口吻说。过了片刻,司马标缓和语气,“你先让一千人马随你们去三阳县顶一阵,本府再给南京总督府袁可立去函,要求派兵援助宝应府。当援兵到达时,本府再给三阳县增派援兵。”
黄云见司马标主意已决,心想:“有粉就为白,如果再讨价还价,将上司得罪了,一兵一卒不派,根本毫无办法。到最后,吃亏的居然是自己。”
想到这里,黄云拱一下手:“看来,只有这样了。指挥使,事不宜迟,速回卫所调兵遣将,随黄某去三阳县守城。”
指挥使汪秉辉瞅着黄云急躁不安的样子,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