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有一袋烟时间,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与此同时,太阳已快要落山了。
师爷黄云抬眼望一下西沉的太阳,劝道:“大人,让衙役将遇难者的尸体运进后堂柴房里,再让衙役洗个澡,休息一夜,明天筹备棺椁入殓,趁早下葬为宜。至于其它事,留待明天磋商解决。”
沈宝龙经黄师爷一番相劝,点了点头:“嗯,好的!这些事由师爷你做主安排,本县今晚回府上,安排一下管家周三春等人的丧事。”
说着,叫一名衙役牵过他的马,带着两名随从,携同另外几名衙役,运送周三春、吴丰、杨顺的尸体,向沈府而去。
接下来,黄师爷安排衙役将遇难者的尸体运进后堂,以及其它事务,不在话下。此事按下不表。
话分两头,再说大王庄漕帮帮主夫人沈宝梅,自从动员王岚带兵去严家庄之后,又送走了三阳县衙师爷黄云。她为了达到报复严月虎、王自兰、严小凤的目的,随即叫丫环小兰,将家丁王小二叫到客厅内。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并答应事成后,赏王小二五十两银子。
王小二本是个贪财之人,前些天与管家阮志海去严家庄给严小凤送见面礼,而遭到回绝。在回王家庄的途中,阮志海与王小二昧着良心,竟然将那笔见面礼私分了。后来,王小二抽个时间,将那笔钱财转送回家。对于主子来说,自今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晓。
此时此刻,王小二正好缺钱花,他听夫人说有五十两银子的赏赐,乐不可支,立即辞别夫人沈宝梅,备马去严家庄。t
王小二走后,沈宝梅在丫环小兰、小红的陪同下,在客厅里品着茶,说着闲话。只听小兰试探问:“夫人,严帮主背信弃义,使少帮主伤心惨目,不知那个京城的王爷,能否顺利娶严小凤而去?”
“!哪能让那个叛王娶严小凤臭丫头而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沈宝梅放下手中茶杯,嗤之以鼻,咬牙切齿说,“这一次,要让严家庄翻天覆地。有官兵与漕帮人马联手,叛王朱由学,就是三头六臂,也难逃一劫。我们的人马,要将朱由学碎尸万段,将严小凤活擒到王家庄,强逼她与理华洞房花烛,结为夫妻。”
小红见沈宝梅咬牙切齿样子,旁敲侧击说:“夫人,奴婢常听人说,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就是严姑娘被擒到王家庄,她要是宁愿一死,也不与少帮主结为夫妻,那不是白费精力?”
“到了王家庄,就容不得严小凤凶悍、泼辣。我要来个软硬兼施,恩威并举,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让她溶化的。”沈宝梅端起杯喝一口茶,信口开河说,“你们不知道女人的生理因素,只要她被破了瓢,尝到什么是男人的滋味,她就会回心转意,死心塌地跟着男人过日子。那些感情啦!强扭的瓜呀!捆绑的夫妻呀!统统都是骗人的、不切实际的鬼话……”
小兰、小红听沈宝梅侃侃而谈男女之间的闺房事,两人对视一眼,伸了伸舌头,心照不宣,掩口而笑。
不觉间,已过去半个多时辰。沈宝梅等得不耐烦,自言自语说:“王小二去严家庄已半个多时辰,三十多里路程,如果途中不耽搁,早该回来了。”
“夫人不必烦躁,该来时,他自然而然就会回来的。”丫环小兰安慰道,“据奴婢平时观察,王小二乃是本分人,又没多剩余钱,途中不会到其它集镇上逛窑子,寻花问柳的。”
“嗯,我看他平时忠厚老实,不拘言谈,有些事才让他去做的。”沈宝梅听了小兰对王小二的评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又过去一炷香时间,只听庭院内有马蹄声。沈宝梅、小兰、小红不约而同顺着客厅的大门向外观看着。小红见此,兴奋的指着室外说:“夫人,王小二不是回来了?他快到客厅门口了。”
“回来好,从他的嘴里,可知严家庄的一切情况。”沈宝梅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此时此刻,她的思绪好像飘行到严家庄的打谷场上,观看着四名长老、六名武士,正与官兵联手,与叛王朱由学展开殊死搏斗。
那个骑马人正是沈宝梅左顾右盼的王小二,只见他到客厅前两丈左右,翻身下马,将马牵到客厅的廊柱上拴好马,然后迈步进入客厅,见沈宝梅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随即打个千:“夫人,我回来啦!”
“回来好!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你了。”沈宝梅打量王小二片刻,指着桌子另一边的椅子说,“王小二,请坐下说话。”
“谢夫人。”王小二抬手擦一下脸上汗水,挪步来到桌旁坐下。
“小红,给王小二上茶!”沈宝梅转过脸吩咐道。
“奴婢遵令!”小红应了一声,转身来到条桌前,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空杯,来到桌子前,将手中空杯摆在王小二身旁的桌面上,接着,先在沈宝梅桌旁的杯子里斟满茶,又在王小二的杯子里斟满茶,道个万福,笑容可掬道,“王二哥,请用茶。”
“噢!谢谢!谢谢小红姑娘。”王小二甜甜的笑着,脸上绽开了花。随即端起杯,送到嘴边,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然后,放下杯子,抬手抹一下嘴唇,脸上依然笑出酒窝来。
“俗话说:‘人不渴,水难喝。’看来,王小二一路鞍马劳顿,跑出心火来了。”沈宝梅抬手指着杯子,吩咐小红,“丫头,再给小二哥添上。”
“是!”小红点下头,跨到桌前,将壶嘴对着杯口,须臾便将杯子倾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