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泗州卫所指挥使魏良卿的两名侍从,一名叫罗凡,带上奏折,赶往京城。另一名叫粱超,带一封信函赶往南京总督府,以求救兵。
罗凡北上京城不提,单表梁超骑马出离泗州城南门,沿途向南京方向而去。到上龙眼乌时,梁超已到江北小镇上。他心想:“我一路赶来,又饿又累,何不找个客栈住下,吃顿饱饭,住一夜恢复体力,等明天吃罢早饭再过江。估计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南京总督府。”
想到这里,他抖一下马缰绳,沿着街道边慢腾腾行走、边张望街道两边的店铺上的门匾,以此寻找客栈。行有两袋烟时间,他眼前一亮,见一家店铺的门匾上写有马记客栈字样。他心头一亮,想道:“有马记客栈在眼前,我何必再去找其它客栈?住哪家店都要给钱。”
想到这里,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向客栈门前走来。
在马记客栈门前,一名店伙计正在东张西望,招揽顾客。当他发现梁超牵马走来时,笑脸相迎,打着招呼:“这位客官是住店吗?”
“是的,不住店往门前来干嘛?”梁超不假思索回答。
“好嘞!我们的门面靠顾客支撑的。顾客盈门,生意才会红火。有请!有请!”店伙计冲室内喊,“顾客上门!准备接待!”
他的话音刚落,伙计许辉从室内出来。许辉上下打量梁超一眼,做个手势:“客官随我来,将马牵到马厩去加草料。”
“好的!”梁超也没多考虑,牵着马随在许辉的身后。在走进过道时,见餐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顾客就餐。他心里直犯嘀咕,心想,“客栈都是餐厅、客房一条龙服务,而餐厅里空荡荡的,说明这家客栈生意欠差。”
当穿过过道时,梁超忍不住问:“店伙计,在下冒昧的问一句,若大的店面,怎么没有客商就餐?”
“客官有所不知,明天南京城内各个市场上都逢集,客商们为了占个好地方,在今天下午就过江去了。如果客商们的货都出了手,返回时,我们的店铺的生意就红火了。开客栈就是有忙有闲的。”许辉与梁超并肩而行,边走边解释。
梁超听了许辉的解释,才恍然大悟,一迭连声说:“那是!那是......如果客栈要是天天拥挤不堪,客商盈门,店掌柜赚了大钱,却忙坏了你们店伙计。”
“是呀!做伙计不易,有时忙得疲惫不堪,腰酸背痛,如有点差错,还要受到掌柜训斥。为了养家糊口,才做下人之事,实乃无可奈何。”殊不知,许辉在故意调对方的话,以此判断哪里人氏。
梁超觉得店伙计说的是真心话,同情之心,油然而生。点了点头说:“是啊!人与人之间不平等,有的富甲天下,有的却上无片瓦,下无立足之地。而为富不仁者,欺世盗名,无恶不作。为善者,往往好心得不到好报。”
“嗯,世道就是不公平,让人痛心疾首。”许辉与梁超一说一答,彼此好像很默契,很投缘。许辉转过话题问,“对了,听客官的口音,好像是两淮人?”
“在下乃是泗州城人。”梁超因初次出门,对陌生人毫不防范,这是犯了大忌。
“哦!”许辉偏过脸,目光在梁超脸上掠过,试探问,“看客官生得白皮细肉,不像下苦之人。如果小的没猜错的话,客官一定是官府中人?”
梁超淡然一笑,一副无奈之色:“在下虽然身在官府,却不是跟你一样?”
“此话怎讲?”许辉进一步试探。
“在下的意思是说,虽然在官府中出入,只是下人一个。”梁超毫不掩饰说,“实话告诉你,在下乃是泗州卫所指挥使魏良卿的侍卫,名叫梁超。我看你是个诚实人,告诉你也无妨。”
“哦?”许辉故着惊讶状,小心翼翼问,“梁好汉既然是指挥使的侍卫,不保护主子的安全,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难道做错了事,遭主子训斥,出来散散闷的?”
“不不不,即使遭受训斥,也不会跑到二三百里外散闷呀?”梁超环视一周,见周边无人,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对外人讲哟。”
“哪能呢?”许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随即讨好道,“我们开客栈,只是为了赚钱,其他事一概不问,更不会关心朝廷兴衰。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是改朝换代,也不关我们事,开客栈照样是开客栈,赚的是顾客的钱,也不是朝廷的兴衰存亡。”
“嗯,你说得也是。”梁超不知天高地厚,附和着,“是呀!生意人挣的是本分钱,只要不投机取巧,不干昧良心之事就好。至于关不关心朝政,都无所谓,说句大不敬的话,一个朝廷的兴衰、更替,也轮不到你们去左右的,也不够格。”
“那是!那是......”许辉一迭连声,装出点头哈腰的样子。
他们边走边说,不觉已到马厩前。许辉将马牵进厩内,扣在拴马桩上。接着,拎来半桶水,给马饮足了水,又加了草料。
一切准备就绪,才与梁超往回返。一路上,两人仍在说个没完。十分默契、投机,好像前世修定的缘分,恨相见太晚。
许辉望一眼梁超,试探着问:“不知仁兄先去客房,还是去前厅用餐?”
“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先去前厅吃饱肚子,再去客房。”梁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也好,什么亏都能吃,就是不能跟肚子过不去。”许辉陪着梁超来到餐厅,指着靠窗跟的一张桌子说,“仁兄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