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大,管家孙福乘马来到门前,左右环视一眼,便翻身下马,一手牵着马绳,迈步来到朱漆大门前,抬起左手,拍了拍门环,大声喊道:“府上有人吗?喂!开门啦!”
管家孙福连喊数声,室内也没人回应。他在门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无可奈何。
他停顿一会,又抬手拍打门环,只听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再次大声呼喊:“喂!府上人听见没有?快开门来!”
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须臾,管家孙福听到院内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随之传出一名家丁的说话声:“来啦!来啦!是谁在敲门?吵死人了。”
片刻,那声音已到院门前,随即听到拉门闩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分立两旁。一名家丁出现在孙福的面前。
管家孙福瞪了家丁一眼,没好气道:“真是侯门深似海,怎么喊了很多声才来开门?想把本管家拒之门外吗?”
“原来是孙管家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家丁一迭连声,赔着不是,紧接着解释道,“孙管家息怒,小的因在内室有事,一时疏忽,没听见,请老管家宽恕海涵。”
“罢啦!不知者不遭罪!”管家孙福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继而问,“对了,少爷在府上吗?”
“回孙管家话,少爷和少夫人正在内室里。”家丁如实回答。
“好的,我先到客厅,你去内室请他们夫妻来客厅相见,我有话跟少爷讲。”管家孙福将马缰绳递给家丁,“顺便将马牵到马厩内上草料,让它吃饱吃好,老夫还急着回京呢。”
“好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家丁从孙福手里接过马缰绳,满口应承。稍顿,满腹狐疑问,“怎么?您千里迢迢而来,不小住十朝半个月,怎么急着要走?”
“你有所不知,京城府邸琐事颇多,应接不暇;不能在此耽搁。”管家孙福与家丁进入院内,关好院门,边向客厅门前走、边交谈着。
片刻,他们已到客厅门前,孙福迈步跨进客厅里,家丁牵着马去了后院。
大约过去一袋烟时间,只见那名家丁陪着少爷顾乐安和少夫人来到客厅里。孙福见此,慌忙站起身,笑脸相迎,随即跪倒在地:“少爷、少夫人在上,受老奴一拜!”
说着,连磕三个头。
“快起来!快起来!”顾乐安跨上前来,伸手拉起孙福,将他扶到椅子旁,安置他坐下,“老管家,您若大年纪给我下拜,让我授受不起,下一次不准再这样。”
孙福闻言,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抱拳施礼:“少爷,您年纪再小,却是主人;老奴年纪虽大,却是仆人,总不能主仆不分吧?”
“好啦!不提这个。”顾乐安微笑着与少夫人,在另外两张椅子上坐下。
这时,家丁沏好三杯茶端上来;一一摆好后,侍立一旁。
“老管家,请喝茶!”顾乐安做个手势,随即端起杯,送到嘴边呷一口,目光落在孙福的脸上,视探着问,“不知老管家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到昆山来,有何事要做?”
“是这样的。”孙福抱一下拳,如实回答,“老奴奉老爷之令,来此接您回京的。”
“哦!接我回京!”顾乐平一脸惊疑之色,“京城府上有事吗?”
“事倒没有,不过,老奴观察老爷近阶段,好像遇到不顺心的事;整天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管家孙福如实回答。
“究竟为了何事呢?”顾乐平自言自语,思忖一会问,“家父没跟你透露一星半点的消息吗?”
管家孙福摇着头:“老爷心中事,做奴才的怎好过问?根据奴才观察,一定是官场上的事。为何要少爷您赶回京城,一定另有隐情。临来时,老爷曾吩咐奴才,到昆山老家时,要少爷立即收拾动身,沿途不可耽误时间。”
这时,少夫人一双杏眼里噙满了异样的光芒,问孙福:“老管家,老爷和婆母,是否要奴婢带上春儿一起回京?”
“这倒没有。”孙福摇了摇头,安慰道,“少夫人不必烦脑,少爷回京,来回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待京城事情办完后,就会回昆山老宅与您团聚的。”
“是呀!如果没有其它事牵扯,最多一个月我就会赶回来的。”顾乐安望一眼娇妻那双不舍的眼神,极力安慰,“夫人,如果你随我去京城,府上众多事谁来料理?我呢,也不能在京城耽搁,眼看就要秋收了,佃户们要来交租子,靠家丁们维持,我是放心不下的。”
少夫人闻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夫君,虽然一个月不算长,但奴婢独守空房,有多寂寞?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掐指算来,一个多月要多少个三秋?你要么留下不去,要么带奴婢一起去。不然,我想你会想疯的。”
“好啦爱妾,我有急事赶往京城,带上你就会耽务行程。万一途中遇到打劫的,你落入贼人之手,叫我于心何忍?况且,春儿乃顾家的独苗,要有什么危险?怎能对得起顾家的列祖列宗?”
在少爷顾乐平和管家孙福苦口婆心劝说下,少夫人终于开通思想,答应留下来。
随即,顾乐平吩咐家丁收拾行李和路费盘程,备好马匹,将府上之事,向众冢丁作了安排,随即带上两名随从,与管家孙福上路,赶往京城。此事按下不表。
却说首辅大臣顾秉谦,自从管家孙福去江苏昆山之后,每天都在期盼孙福携同儿子顾乐平早日回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