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内阁大臣顾秉谦,听到魏忠贤的宣布,心里十分不快,心想:“每一次朝廷大小事务,魏外公都要吩咐我顾某去做,包括全国各地方官吏的奏折,都先经内阁阅览后,才上报魏外公,加以批示,方可凑效。可是,这一次书法竞赛,他怎么将我置之度外?何况,有关书法之事,除刘志选外,田尔耕、许显纯都是武将,对各家书法门派一窍不通,怎么能评选出所以然来?此事应由我们几位阁臣来评选。”
此时,群臣已基本上出离大殿,可首辅大臣顾秉谦,仍站在原位踌躇不决。有心想开口说明自己的心事,却见魏忠贤正与刘志选他们说着悄悄话,一时又插不上嘴。一时间,心里十分矛盾,左右为难。
片刻,魏忠贤抬起头,见首辅大臣顾秉谦独自一人站在朝堂上,已知对方的心事,便抬一下手臂:“顾大人怎么还不走?现在已经退朝,你回家休息去吧!”
“九......九千岁,我有话说!”首辅大臣顾秉谦愣了片刻,终于开了口,“有关书法竟赛之事......”
可是,顾秉谦刚说了一句,就被魏忠贤拦住:“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出去吧!”
顾秉谦下一句刚要出口的话,被魏忠贤顶了回去,吃了闭门羹,闹得脸红脖子粗,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说:“好的!好的!顾某立即出去。”
说着,脸色铁青,迈着沉重的子离开原位,向大殿外走去。此时此刻,他的双腿就像灌上铅一样,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和费力。
魏忠贤知道顾秉谦碰了软钉子,心情不快,但他却故意提高嗓门,对刘志选他们说:“顾大人老了,你们瞧,他连走路都在打晃,显得十分吃力。看来,这样的老臣该劝他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顾秉谦听后,如同五雷轰顶,眼冒金星;心如刀搅,肉如钩搭。怎么到了大殿外,上了小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顾秉谦走后,刘志选拿出吴淳夫、霍维华两人所抄写的《千字文》,递给魏忠贤:“九千岁请瞧,他俩的笔迹与两封信函上的字不分两样,请您看一下。”
魏忠贤接过稿件看一下,对刘志选他们说:“那两封信函在夫人的寝宫里,走,我们一起去寝宫核对一下,便可以定局。”
左都督田尔耕指着那一大堆稿件问:“九千岁,那些手稿如何处理?”
“小安子、小乐子,你二人与几位执事公公,将那一堆手稿放进档案橱中。然后,将这些桌凳、文房四宝送还内务府去。”魏忠贤指着手稿和桌凳吩咐道。
“奴才遵令!”小安子、小乐子应了一声,便与几名执事太监行动起来。
当下,顺天府丞刘志选、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陪着魏忠贤,由侧门出离奉天殿,向内宫而去。
话分两头,却说九门提督金良辅出离奉天殿后,两名侍卫牵马迎上来,异口同声道:“老爷,您退朝啦?”
“嗯,是的!”金良辅应了一声,从一名侍卫手里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抖一下马缰,马慢腾腾向前走去。
两名侍卫见主子脸色沉重,知道主人心情不好,两人对视一眼,翻身上马,随后跟进。片刻,两名侍卫已一左一右与金良辅并驾齐驱,缓缓而行。
过了半晌,一名侍卫试探着问:“大人,今天朝堂上那场面,像似在实行科举考试,难道你们当官的也要实施考试吗?”
金良辅摇摇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哪里是考试哦!他们明明是搜集每个大臣的笔迹,还说什么书法大赛,这纯粹是阴谋诡计。”
“大人,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魏党以搞书法大赛为由,以此来搜集各位大臣的证据,则说明朝廷中要出事。大人,此事不可掉以轻心,要加强防范才是。”另一名侍卫提醒道。
“嗯!”金良辅点点头,又摇摇头,“要是魏党有意想整治人,再防范也无济于事。除非像以前几位王爷那样,来个刀剑相拼,反出紫禁城。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还是不能那样做的。”
“大人,凡事要做好充分准备,必要时来个先发制人。要是刀架脖子上,那时想反抗已来不及了。”一名侍卫仍坚持自己的原则,说出其中的利害冲突。
“你们的建议是好的,我会有应付方法的。”金良辅似乎有了新计策,抬手拍一下马后胯,“驾!”,那匹战马嘶鸣一声,蹬开四蹄,向前奔去。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驾!”、“驾!”,随即拍马跟了上去。
再说魏忠贤携同刘志选、田尔耕、许显纯来到客氏行宫,分宾主落坐后,客氏立即献上茶水,随口问:“大总管,今天书写取样还顺利吗?“
“夫人,你说本宫做事还会拖泥带水吗?一计施行,群臣们正做升官发财之梦呢。看来,人的yù_wàng是永远占主道地位的。”魏忠贤边说边指着条桌上的一只花瓶,“夫人,请你将花瓶里的两封信函拿来,本宫要认真核对笔迹。”
“奴婢遵令!”客氏转身扭动着肥臀,须臾已到条桌前,从一只精致的花瓶中取出两封信函,返回到魏忠贤面前,恭恭敬敬道,“大总管,您拿去核对一下。”
魏忠贤从客氏手里接过两封信,取出信笺展开后放在茶几上,然后掏出吴淳夫、霍维华所写的两份《千字文》手稿,展开后进行详细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