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见阵中心王再武高举铜锤,咧着粗嗓门吼道:“润州人马听着,不要装着缩头乌龟,谁不怕死的,出来与你家黑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指挥使宋安怒不可遏,瞪王再武一眼,转过脸问众将:“谁个出阵将那个黑种头拧下来?”
众将领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出阵。他们知道,根据现在的体力,已经消耗到极端,在三五十合之内,还能顶住,再坚持时间长,体力不济,恐怕有生命危险。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们活生生的人?史永达、朱友军的惨状,乃是一面镜子,谁也不愿去送死。
过了好一会,指挥使宋安见没有人出阵,怒气冲冲道:“你们这班酒囊饭袋,平时本指挥使对你们不薄,可你们却不思图报,效忠九千岁,而畏首畏尾,临阵退缩,是何道理?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对敌作战中,应挺身而出,不怕牺牲,才是真正的勇士。”
几名将领被训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都指挥使陈奇瑜望一眼几名将领唯唯诺诺,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旁敲侧击:“宋指挥使,听陈某一句劝告。据我观察、推断,众将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你看到没有?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一定饿到极点?如此体力,怎能与强敌交手?”
“都指挥使说得也是,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人肚中饥饿,再强的将领,也难以坚持长久。”指挥使宋安显得愁肠百结,惭愧不已。
“宋指挥使也不必忧愁,对付敌将由我的属下出阵,你们在此观阵就是了。”陈奇瑜望一眼阵中心,见王再武仍在骂骂咧咧,逞自己威风,便向属下挥一下手,“谁愿出阵将那黑厮擒获?”
陈奇瑜话音话音刚落,属下大将孙进安应声道:“都指挥使,末将愿出阵一战。”
说着,手持一杆亮银枪,拍马冲向阵中心。
“呔!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受死!”鬼见愁阮林将刀横在胸前,打量着眼前这员战将,知道他不是润州宋安属下,心中有了底码。
“你们依计行事,不要坏了太师的大事。”孙进安向阮林、王再武递个眼色,然后提高嗓门,“在下乃是江苏提督府下辖的东大营、都指挥使陈奇瑜帐前大将孙进安,人称赛金刚。在下奉都指挥使之令,来捉拿你们这班叛军。你等姓甚名谁,快报上名来!不然,刀枪无眼,莫怪我手下无情”
黑面阎君王再武抢先道:“在下乃是当今皇上征讨大军、张太师麾下大将王再武,江湖上送我一个绰号,叫黑面阎君。今天,要将你们这班阉党爪牙斩尽杀绝。”
鬼见愁阮林接过话茬:“在下名叫阮林,江湖上送一个绰号,叫鬼见愁。”
“好,本将军记住你俩的名讳。今天,我们在此一决雌雄,你俩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赛金刚边提高嗓门、边向他们递眼色。
阮林、王再武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黑面阎君王再武也咧开大嘴巴,粗着嗓门说:“姓孙的你听着!如果我们联手,人家会说我们以多欺少,让江湖人耻笑。今天王某单挑你,打三百回合、六百回合,我王再武不说孬话,奉陪到底。”
“有种!本将军喜欢豪爽之人,这样败在你手下,也心服口服。”赛金刚孙进安向阮林抱一下拳,“阮将军暂回本部观阵,免得刀剑不长眼睛伤了无辜。”
“那好,如需要阮某奉陪,阮某再来与阁下交手。”鬼见愁阮林心神领会,掉转马头回本部。
当下,赛金刚孙进安将亮银长枪横在马鞍桥上,向黑面阎君王再武抱一下拳:“王将军,请动手吧!”
“好的,我就不客气了。”黑面阎君王再武举起双锤,向孙进安砸过来。
赛金刚孙进安不慌不忙,抓起马鞍桥上的亮银枪,举枪隔架。双锤碰在枪杆上,发出“当郎”之声,火花四溅。与此同时,由于双方使的力量都较大,双锤与长枪都反弹过去。
当两匹马再一次圈回头时,两马相距有三四尺之遥,孙进安持枪向王再武左肋下扎过来。王再武看得真切,急转身躯,右手锤来个秋风扫落叶,横扫过去,将孙进安的枪杆叩击到一旁。这一招,彼此都落空,谁也没占到上风。
就这样,他俩一马过来,二马过去,打在一处。双方打得十分胶着,七八十回合过去,也没分出胜负来。而且越战越勇,谁都想逞强,展现自己的英雄气概。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双方观阵的兵将,不时的发出阵阵呐喊、欢呼和喝彩:“王将军加油!王将军加把劲......”、“孙将军加油!孙将军擒住黑厮......”,那呐喊助威声,一阵紧似一阵,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黑面阎君王再武与赛金刚孙进安又打了三十余回合,当两匹马头对马尾时,孙进安低声道:“王将军速诈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好的,等下一招时,你出手将我提过马背。”王再武低声回答。
说话间,两人一招已经交过手,两匹马擦身而过。片刻,再一次圈马回来。当两匹马相遇时,孙进安挺枪直向王再武肩头刺来,枪尖距离王再武肩头仅有一尺之时,王再武并没举锤隔架,而是向一旁转身躲让。
如此惊心动魄的举措,使两军兵丁看傻了眼。尤其是张太师麾下的兵丁,看到这一险招,都为王再武的安危捏把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孙进安迅速收回枪,将手中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