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们闻言,惊恐万分,面面相觑,有不少抱怨起多嘴多舌之人。一个年老者愤然冲刚才乱说者道:“就你们能?少说两句没人说你是哑叭。今天船上人谁要出事,追究责任,都是你们几个多嘴多舌造成的。要是这样,我们决不会饶你们。”
那几人正要反驳,却听兵丁小头目道:“好啦!好啦!你们不必吵吵嚷嚷。今天跟往日一样,每一个客商收二两银子保护税,如谁敢说不字,加倍惩罚;谁敢公开对抗,抓起来严刑拷打。”
此时,船上客商又是一阵吵嚷、议论。那位年老者赔着笑脸:“官爷,我们是庄稼人,穷得两袖清风,哪来这么多银子?况且,我们渡船钱已经给了船主,还收什么保护税?”
“看来你是第一次过江吧?”兵丁小头目瞪着眼问。
“是的——官爷!小老儿是江北乡下人,第一次来江南走亲戚。”老者如实说。
“那好,我明确告诉你,我们是在例行公事。有关收保护税,是宋知府和田指挥使决定的,已经在此执行几个月了。”兵丁小头目毫不客气道,“谁要想抗税,除非是二位大人的顶头上司,或者是他们的亲爹?否则,谁也甭想搞特殊。好啦!话已经说明白,你们开始上岸,一个接一个上,不准乱。”
客商们迟疑一会,有的开始拿着行李、或挑起担子,并从衣袋里取出一些银子。
刘锋、吴同、陈玉香在后舱,并没急于上岸。他们见客商上岸后,除交纳税银,还要被搜身、检察行李和担子。他们见此情景,心头十分愤怒。
“他奶奶的,这纯粹是敲诈。那班狗官该杀,这班狗奴才狐假虎威,欺压良民,刮取民脂民膏,更该杀。”吴同攥紧拳头,怒气冲冲,“大人,妹子,我们干脆冲上岸,将这帮兔崽子杀了,为民除一祸害。”
“不可鲁莽!”陈玉香瞪吴同一眼,强加制止,“我们是去陈家庄办正事的,不是来肇事挑起祸端的。你不许多事,一切听我安排。至于交税银,加倍给他们,才能避免纠缠,使我们安全脱身。”
刘锋附和道:“是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要想打抱不平,等我们去陈家庄祭祀完毕,回来时再作商讨。
“你们说得也是,我谨言慎行,不会给你们添乱子的。”吴同表示。
他们一边商议、一边观看兵丁和公差对客商进行严格搜查和盘问的场面。船上的人渐渐稀少了,已被检查过并交了税银的客商,已经带上自己的行李、担子,离开码头,向江堤而去。也有不少客商虽然上了岸,却没挨上号,在耐心等待着。
陈玉香对刘锋和吴同道:“为了蒙混过关,我们应改变一下称呼。”
“刘某江湖经验不足,如何称呼为好?”刘锋试探问。
“这很简单。”陈玉香不假思索,“我呢,装做富家公子,你为管家,吴大哥为随行童儿。”
“嗯,这样最好,我就充当一回老管家。”刘锋笑微微说,“瞒天过海之法,行之有效。”
这时,只见吴同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做书童实在不妥。”
“为什么?说出不妥的理由来。”陈玉香质疑问。
“嘿嘿......”吴同憨笑片刻,指着自己的身体,“你们看我这身又黑又粗糙的皮肤,哪里像书童的样子?一般的书童,都是白皮嫩肉、年龄尚小的少年。我这个样子,明眼人一看就露了馅。”
陈玉香仔细打量吴同一会,也觉得不妥,想了一会:“这样吧!你做随行马夫,倒还像。”
“嗯,这才差不多。”吴同表示赞同。
不知不觉间,船上的顾客已全部上了岸,只剩下他们三位了。只听张班头在码头上向船上喊道:“我说船上三位,你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不想上岸了吗?”
“好,我们这就上岸。”陈玉香应承着,顾意提高嗓门,吩咐刘锋、吴同,“管家,马夫,将马牵上岸,给官爷查一查,看是否有违禁物品?”
“奴才遵令!”刘锋、吴同边回答、边牵马向岸上走。
陈玉香甩着大袖子,随在后面,活脱脱像一名冨家子弟。
片刻,三人三匹马都上了岸,张班头和兵丁小头目跨上前来,拦在马头前。两人的目光先在马身上扫了一遍,又打量陈玉香、刘锋、吴同三人。过了半晌,张班头问:“你们三人什么称呼?”
“回官爷话。”陈玉香指着刘锋、吴同介绍道,“这位年长的是本少爷府上管家,这位年轻的乃是随行马夫。”
“看你也像富家子弟。”张班头又问,“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仙乡何处?”
“回官爷话,在下从扬州北门外十里处的李家庄来,因堂房兄弟喜配姻缘,我们在那里吃喜酒的,现在回溧阳家中。”陈玉香编造着谎言。
“既然在李家庄吃喜酒,为何要带刀剑?分明在使诈。”张班头沉下脸,虎视眈眈,“你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yin谋。”
刘锋立即赔着笑脸:“官爷何出此言?有关刀剑之事,老朽替他们说:我家少爷自幼就爱使刀弄剑,每天都要练几趟剑。在练剑时,必须有人陪他过招,所以这位马夫也会点刀法,便随在少爷身边听从使唤,就是出门走亲戚,也忘不了练剑。”
“看来这位公子够勤奋的,难能可贵,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兵丁小头目接过话茬,“不管你们是谁?先交税银,然后再接受检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