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一脸茫然的望着瑞王,双手不由自主的搂紧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些微微的凸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胎儿不安分的踢自己。
“还傻坐着做什么,快点随本王走。”瑞王一把拉过坠儿,用手旋转了一下墙上的一把折扇,书桌后面立刻出现一人高的门来,二人急忙钻进门去。
衡王看着已然开始逐渐安静下来的瑞王府,昨日的繁华仍在,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大手一挥,韩勇等人便冲进了书房,随即自己也跟了进去。
瑞王带着一路从瑞王府地道里逃了出来,待得到得地面,一队人马正等在那里。吓得他手举长剑就要迎上去,人值末路,饶是尊贵高傲如瑞王爷也好似惊弓之鸟,让人好不惋惜。
“瑞王且慢,我等是相府派来接应于你,请王爷赶紧随在下上车,再晚恐就来不及了。”领头的一人指着不远处的马车急道。
瑞王看眼前之人穿着打扮确也像相府的家丁,回头看了看已是惊慌失措的坠儿,又想了会眼下的形势,只得顺着那人的手势上了车。
秋日的深夜凉风阵阵,天空的一轮明月照的人间好生敞亮,越发显得这空旷处的几人有些凋零。在踏上马车的一刻,瑞王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在和过去挥别,还是在缅怀自己前半生的突然远去。苦心经营,功败垂成,如此狼狈逃脱到底又算得了什么?
马车一路狂奔,终于在天亮之前到达要去的地方,瑞王夫妇各自裹着个黑色的斗篷,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瑞王拉着坠儿的手慢慢下了马车。
这里是个小小的农家小院,就路上行走的时间来看应该是离京城不是很远,院子里拐角处的狗狗正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若不是脖子里的铁链子。大概早扑了上来。
“王爷请,相爷在里面等着你呢。”几个家丁尾随其后,其中的一个引着二人到得院子里一处偏房。这院子的房间本来就不大,偏房从外面看就已是显得十分的狭窄。姬谦选了这个地方想来也是用心良苦。
“你早就知道父皇并不心属于我,所以你可以一直躺着,只为看本王今日的下场?”
姬谦一身黑衣,背对着门外,本来简陋的房间里越发显得他有些许的阴森。黑色的影子投在墙壁之上,只看影子便能发觉这人心情并不是十分的平静,因为那影子的动静比身体晃动更容易被人发现。
“知道又如何,你我联手斗了这几年不都是因为皇上更属意衡王,你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是今夜之事却是老夫大意了,我完全没有料到你瑞王府既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区区不到两千人灭瑞王府满门,王爷你独自潜逃,这不仅是个悲剧。更是个闹剧。”姬谦转过脸来,苍白瘦削的脸上隐隐有着一丝的嘲笑,深凹的眼眶射出的光芒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父皇他不会心里一点没有我,我替他打点朝政,事事躬亲,绕膝左右,他又喜欢的想吃的想玩的,我便寻遍天下也要找来送去。而二弟呢,他不过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为什么他就可以独得父皇的宠爱。而对我的所有努力视若罔闻!”瑞王扯下身上的斗篷狠狠的摔在地上,伸手将桌子上摆着的一套粗陶的茶具扫了下去。
坠儿安静的站在瑞王身旁,既没有出言劝阻,也没有去收拾残局。只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双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上。
“你不仅送了所有他喜欢的东西,你还送了毒药,我说过你一切都好,文武全才,且有雄才大略。但是唯有一点,做事太过自信。你以为皇上不会发觉那补药里有问题,并且你又收买了太医院的太医帮你说谎,但是他毕竟是皇上,他这一生恐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谁,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日渐衰弱后,惟一的疑点也就是在他接触的最多的人身上。”
“那为什么不是母后,不是王公公,不是那些宫女太监,不是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宰相,而偏偏是我这个为大周日夜操劳的王爷,我自问除了想要皇位外再无邪念,但是难道我不能胜任吗,为什么?”今夜的话或许是瑞王这一生中最真的一次,所以他说的毫无保留,说的透彻。
“这不是明摆着吗,他是皇上,他可以容许自己的儿子有任何想法,但是绝不能觊觎他视为至宝的东西,那就是皇位,绝不允许,你触犯了他的底线而已,就如当初他杀我满门,哈哈哈哈!”姬谦笑得凄绝,但是也苍白。
放佛从梦境里醒来,瑞王站起身,警觉的望着同样颓丧的姬谦。二人就如同两尊雕像一般彼此对望,防备与共鸣,兔死狐悲,惺惺相惜。然而转瞬间又是陡然的敌意,瑞王长剑直指姬谦,眼见得就要杀将过去。
“王爷,”一声尖叫想起,坠儿已是被人从身后挟持。
瑞王颓然的扔下长剑,淡淡道:“你我既然皆是阶下囚,那么皇叔就放侄儿一马,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也不会到父皇那里揭发于你,各自保重。”
“哈哈,我的好侄儿,难得你喊我一声皇叔,论理我是该放了你,但是你的为人我这么多年来也不是不知,且不论你几次三番的谋杀于自己的亲弟弟,我的冉儿和雪儿都是死在你的手上,你让我放了你,只怕她们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
“本王并没有要杀她们的意思,是你自己要了自己女儿的命,倒是会嫁祸于人,现在想想你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