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迪妮莎退了房,扛着王胜离开了旅店。
王胜一夜未醒,不论她用什么方式叫醒他,都失败了。若不是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迪妮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镇长立刻拿来一袋子金币,对她说:“大人,这些是酬劳,请您收下。”
迪妮莎挥挥手说:“之后会有一个黑衣人来收取,你们交给他就行了。”
她正打算扛着王胜离开,却发现披风被人拉扯住了,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昨天的那个女孩。她问:“有事吗?”
女孩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嘴巴张大,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然而,迪妮莎却仿佛读懂了她的想法一样,断然拒绝说:“抱歉,我们没有携带累赘的习惯。”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也忽然愣了一愣:是啊,我这是怎么了,干吗要费力气带着他一起走啊,直接把他丢给组织不就好了……
就在她烦恼的时候,女孩似乎认定了她一般,继续拉着她的披风。
迪妮莎有些恼怒,直接拉起披风将她甩了出去,她问镇长:“她到底想做什么,我记得她是昨天被我杀死的最后一头妖魔的小孩,这是要准备替父亲报仇吗。”
镇长摇摇头说:“不,这小孩不是镇上的人,而且跟昨天被斩杀的妖魔也似乎不是父女关系。”
迪妮莎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她不说话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好像知道那个男人是妖魔,只是被强迫着带往各处,偶尔才来这个镇上居住。”
“她不说话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镇长看着那女孩,解释说:“因为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所以我才这么猜测。”
“原来如此,被妖魔当成了玩具了啊。”迪妮莎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孩,心想:这真是可悲的命运呢。
只是同情归同情,已经有了王胜这个包袱,迪妮莎可不愿意再带上一个累赘。她冷冷地说:“对你而言我大概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但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为了救你而斩杀妖魔的,斩杀妖魔是我的职责,就这么简单。所以,不要误会了啊。”
然而,女孩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再次靠近了她,抱住了她的大腿。迪妮莎越来越觉得烦躁,这份烦躁,王胜其实要负很大的责任,可惜他已经昏迷了,所以迪妮莎无处宣泄,于是这女孩便倒霉了。
迪妮莎以不耐烦的语气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孩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的大腿。迪妮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脚将她踢开:“喂,现在到底是怎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你是脑子坏掉了吗?”
那镇长战战兢兢地说:“大概不是吧,她只是因为长期受到妖魔的折磨,所以才封闭了内心说不出话来。”
迪妮莎黛眉微蹙,再次警告女孩说:“别靠近我!我真的会踹你的!”她在说这话时,也把王胜给恨上了,要不是这小子多此一举,这女孩怎么会如此纠缠。
在迪妮莎看来,这都是王胜烂好人惹的祸。
可是,女孩依然不放弃,再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她靠近。
周围的镇民顿时议论纷纷:“不是吧,她真的不要命了?”
“是啊,她会被杀的吧?”
“谁去救救她呀?”
“谁敢呀,救她的话会被牵累的吧……就算真的救了也没人照顾,反正是妖魔带来的孩子,死了也就死了吧。”
听到身边的议论声,迪妮莎的心情越发地烦躁。这就是她所拯救的人类,一群自私的,胆小的人类。就因为这女孩曾经被妖魔收留过,所以他们对她的态度也如同对待妖魔一般,畏惧又厌恶。
“因为亲人被妖魔杀害,自己反而遭受村人的排挤,不得不背井离乡”,这种例子她已经见得太多了。
“切!”迪妮莎一脚将女孩踹开,厌恶地说:“非要逼我干无聊的事情!”
她虽然没用什么力气,但这力道也不是一个小女孩能够承受的。女孩被她踢飞,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迪妮莎用一种嘲讽似的笑容说:“最后一只妖兽似乎不在委托内,就当成额外的馈赠吧。”
“好,好的。”那镇长神色紧张地说,他真害怕迪妮莎会暴走。
“真是个走运的小镇呐。”迪妮莎说完,扛着王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一直赶路到太阳落山,便打算在森林中歇脚。
她将王胜丢在地上,喃喃道:“怎么还没醒,虽说大剑不需要频繁地进食,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死。”
她哪里知道,王胜此刻正在进行着死亡训练,而且是真正的死亡训练!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的那种!
就在这一天一夜中,王胜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被“迪妮莎”斩杀了多少次,到后来,“迪妮莎”似乎都已经砍得手软了,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倦容已现。而王胜则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倒地,又一次次站了起来。
他用他那极致的冷静,逐渐摸清了迪妮莎的攻击套路。虽然他的速度还是没能赶得上她的出手,可现在他却已经能够稍微抵挡住她的几招了。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要以这种赖皮的方式磨死“迪妮莎”,王胜觉得自己真是丢脸到家了。
……
迪妮莎点燃篝火,倚靠着巨剑休息。她盯着王胜那张平和的脸,心想:或许把他交给组织才是正确的选择,可为什么我的内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