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凌月是容欢多年来的计划之一,不曾动摇过的心此时却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挣扎,没有大周的兵力支持,他人还未到金华边境,可能就被他那几个兄弟践踏成灰烬了。就算他甘心放弃皇位,远走天涯,他的兄弟也不见得会留他一条生路。
娶凌月是生,不娶凌月是死!娶凌月本是他的计谋之一,现在他却骗不了自己的心,他不想娶凌月。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应该是前几天才发生的事吧。
容欢苦笑着摇摇头。
凌锦又道:“你别忘了,我与你之间的相约。我们是息息相关的。”
凌锦倾尽所能,运筹帷幄助容欢回国夺位,条件是容欢成为一国之主后,以一国之力反过来助凌锦对付太子凌云及三皇子凌信。
当然,凌锦也留下一手。
凌锦从来没想过登基为帝,可也不想被太子压制失去性命。
他恨钱皇后及太子。
两人都想真正较量,却又暗暗提防对方。
“凌锦,容我想一想。”
凌锦犀利的眸光冷冷盯着容欢,“是因为她?”这个“她”,他相信容欢会明白他所指是谁。
容欢表面风华绝代,风光无限,心却十分苍桑,幼年的宫中生活早已变得心硬如铁,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真正动过心。如今被凌锦不明不白质问,心中竟出现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
“什么她,不知道你说什么。”容欢回答得极快。
事实上,太快了点。
凌锦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慕——容——嫣!”
说完他嗤一声笑出来。
容欢是这样的人吗?一个生性凉薄的男子,会为了倾慕一个女子舍弃一个国家?若真是这样,他凌锦倒要对容欢刮目相看了。
容欢心中咚咚乱扑腾两下,脸上却轻笑出声,打趣道:“你小声一些,阿嫣的脾气你也知道,若被她听到一定会将我赶出慕容府。我若就这样毒发身亡死了,凶手就是你。”
“少来。”凌锦看着他哼声道:“慕容嫣不是你能想的人,你趁早死了这份心。”说完不知为何觉得很愤怒,竟然怒气冲冲走了。
不是他能想的人?
容欢苦笑,抬起杯子。
“来,干一杯。”
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容欢静静坐着,看着满院的繁花随风飘落,神情无悲无喜,直到月落西山。
凌锦一路走出平阳候府,脸色依旧很难看。
那张寒着小脸,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一时又婉转轻笑,一时又狡黠娇俏,一时又结满冰霜。
这凶狠的丫头,怎么瞧怎么讨厌。
可自己偏偏会去想起她。
凌锦甩甩头,不明白自己生什么气。
“堂兄,谁又欠你十万八万了?”凌辰寄着白马,一眼看到了脸色难看的凌锦。
“原来是堂弟。”凌锦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即一脸潇洒自如的笑意,“堂弟的药,用得还行吧?”
凌辰脸色一沉,举手一拳挥了过来。
凌锦笑眯眯躲开了。
“喝酒去。”凌辰掉转马头就走。
“成了亲的人,还有时间出来喝酒?”凌锦笑吟吟跟上,“你舍得让娇妻独守空房?”
醉仙楼内,凌辰也不相让,一杯接一杯,千杯不醉。
凌锦心内烦躁,也不劝也不让。各怀心事的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喝得微醉。
“堂兄,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凌辰睁着迷离的双眼,借着酒意道。
“你做错的事多着呢。”凌锦哼声道。
“我明明深爱着妆儿,为何……为何……”为何娶回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非卿不娶。
难道成亲前与成亲后的感觉不是一样的?
“为何什么?”凌锦问道,“是觉得没想象中那么爱?”
被说中心事,凌辰心中更郁闷,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如何说不爱就不爱了?你可是将人家未嫁先休,才娶回家的女人。”凌锦淡淡道。
凌锦话刚说完,只听当的一声响,凌辰已抬起酒壶,满满灌了一肚子,然后将酒壶重重放回桌上。
凌锦审视凌辰一眼,顿时眉开眼笑了。
这个样子,分明是夫妻小两口闹别扭了。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能有什么事情闹得不愉快呢?
难道……是欲求不满?
看着凌辰郁郁寡欢借酒消愁,凌锦摸摸下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要是自己或是别的男子,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发生。一个女人满足不了,自然有千千万万的女子前赴后继来让他们满足。但这个堂弟性子别扭古怪,既薄情又深情,为了一个慕容妆,竟然就休了自小定亲的慕容嫣。
如今夙愿已偿,抱得美人归,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除了欲求不满,还有什么?
莫非,是真心后悔了?
凌锦脸上笑得欠揍,眼内却露了一丝怜惜。
堂弟这次,亏大了!竟然把珍珠当作耳目。
凌辰又要了一壶酒猛灌,无视凌锦犀利探究的目光。
自从洞房了第一晚,沾了慕容妆的身子,在以后的日子,凌辰还未与她行过周公之礼。两人夜夜同床共枕,美人如斯,却没有激起他雄性的yù_wàng。
在那胸膛有意无意擦过的高耸胸脯,那缠绕过来挑/逗的长腿,那散发着女性特有气息的胴体,身旁的美人使尽浑身解数,只求他看上一眼恩宠一次,却得不到他任何的应有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