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矿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这样的女子。她眉目如画,姿色天成,一顾倾城。在这个贫穷的山谷里,她不是天之骄女,却更胜天之骄女。
当她稍稍懂得人事,矿山那些黑汉子看她的目光里有了异样时,她就知道,矿山不会是她永远的归宿。
女子的一生,在家靠父,嫁了靠夫。她的父亲只是矿山一个小小的主薄,因受着贵人的恩惠,才在这里高人一等,所以靠着父亲变成凤凰,从这里飞出去,简直不可能。
那就只能靠夫。
她未来的夫君,会是个怎么样子的人呢?
哪个少年不怀梦?哪个少女不怀春?她常常在破旧的窗边,支起尖尖的下巴幻想着未来夫君的样子。梦想着他给她送来金色的彩衣,带她飞出这个穷乡僻岭去,远离这些黑乎乎的汉子,过上人上人的富贵生活。
到底富贵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她的幻想只能到此为止,她自懂事起便没有出过矿山。
“素素,黑牛今早向为父提亲,想娶你为妻,你意下如何?”石老问她。
尽管作为一个父亲,跟女儿商量亲事,着实不合适。然而妻子早亡,女儿主意又大,石老便不得不征求女儿的意见。再说穷苦人家的孩子,自然没有朱门绣户那些规矩,只要两个孩子合得来,能在一起凑合着过日子就行。
她咬着唇不出声。
石老有些诧异。女儿明明很喜欢黑牛,常常给他送吃的喝的,待黑牛与其他男子不一样。他以为……难道女儿不愿意?
黑牛确实是整个矿山里最出色的男子,可黑牛不是她的归宿。
“阿爹,我还小,想要陪阿爹多几年,不急。”她说。
做父亲的叹了一口气,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回绝了黑牛。
那个曾经满怀希冀的少年。从此看她的目光少了一抹阳光,多了一层灰暗。
老天爷仿佛听到她心中的祈祷。半年之后,她要等那个男子出现了。
她躲在珠帘后偷偷看他,高大的身材,刚毅的五官。剑眉星眸,气宇轩昂。那双霸气的眸子暗藏锋芒,傲视天下,仿佛整个天下放在他眼前也毫不在乎。那样的男子,她看一眼就知道他不属于矿山,也知道他是自己要等的人。
只是,为何他的眸子,仿佛压抑着巨大的仇恨和沉重的悲伤?那隐藏的很深的哀伤,却没有逃得过聪慧的她的双眼。她有一种想抚平他眉宇间的哀愁的冲动。
她从珠帘后款款走出来。娇声喊父亲:“阿爹!”
他随意抬淡漠的眼睛来看她一眼,那还满是哀伤和淡漠的眸子,在看到她的脸时。忽然发出灼灼的光芒,仿佛天边最绚烂的霞光,亮得她心跳如鼓。
他用那样深情的眸光看着她,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又那么哀伤。那欲言又止的眸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生生哽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怔住了。
他看她,就象看一个多年的情人。
难道,她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以至于他对她一见钟情?
她对这个念头沾沾自喜,那两道灼灼眸光锁住了心,锁住了一个女子一生的归宿。
正如她所想,他待她确实不同。
他对她无微不至关怀,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她想要什么,他便会千方百计为她寻来,仿佛要弥补她以前所缺。她犯了错,他不管发多大的脾气,只要看上她一眼,所有的怒气就全消了。
她痴痴如醉,他眼里的情意,是那么的明显,尽管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三个字。但那还需要表白吗?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待她情深意重。他那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情意,不止她懂,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懂,自此待她不一样。
她心中自然骄傲,这样的男子,也只有她这样的女子,可以陪伴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并肩看尽这个天下的风景。
直到有一天,她发觉他眼角眉梢的情意,不止是给她一人。她曾以为他征战金华,不过是想做天下霸主,却原来不是,他倾尽毕生,不过是想得到一个女子,那个金华的凤后。
他册封她为后,陆皇后。
这时,她才知道还有一个女人存在。顿时如遭五雷轰顶,她是皇后,那她算什么?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心底深处,竟然隐藏着一个女子,还如此深。心中一阵慌乱,感觉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被那个叫陆曼的女子抢走了。
她恨透那个叫陆曼的女子,尽管她们从来谋面。
她一点不明白,那个蒲柳之姿的残花败柳般女人,为何得到他如此相待。
到了金华,她故意被敌国掳走,不过是想试探他对的情意。她知道自己任性,或许走错一步,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急切地想印证,在他心中,究竟是她重要,还是那个姓陆的女人重要。
他冒死救回她,她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尽管他对她第一次发了如此大的火,她心中却甜得象化不开的密。
然而,她又错了。
他舍身救她,却不妨碍他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爱着那个女人。
她不甘心!
她不明白,那个女子有什么好,引得天下三个最出色的男子争相封她为后?
她原来还不信,那个女人的美貌和惊艳,不过是天下谣言,一个女人怎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但凌锦找到她,她不得不信。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答应了凌锦的要求。凌锦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