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一直接收着慕容妆焦急的目光,此时见机会说话再也忍不住,对慕容候道:“候爷,吉时已过了,快让妆儿出阁吧。”
慕容候还没说话,制南星已冷冷道:“新娘可以走,新郎留下。”
一个叫新娘留下,一个叫新郎留下,这对师徒还真是一对活宝!众宾客好气又好笑,也不便出声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趣地看戏,丽贵妃娘家,平阳候府的戏可不是天天有得看的,想不到今天就能一次看个够了。
凌辰怒形于色,“制前辈,你别欺人太甚!”
制南星瞪着一双三角眼笑吟吟道:“我就欺人太甚、以老欺小又怎样?当然,你们两个一起留下也无所谓!慕容候,你说是不是!”后一句是对慕容候说的。
慕容候哪里听不懂话里的威胁之意,只得硬着头皮对凌辰道:“既然吉时过了,也不差再耽误一会儿。”得罪晋王总比得罪胡缠蛮搞的制南星好。
制南星今日显然是来为徒弟找回场子的,。
未来老丈人这般说了,凌辰也不好说什么。
慕容妆紧紧系紧袖口,对上制南星这种人,她无计可施,心里那个苦呀,眼泪盈盈流出来。
凌辰为慕容妆受到的委屈心痛不已,只得温言安慰她,反正她已是他认定的妻子,早一刻迟一刻娶进门都是一样。
制南星道:“钱小弟,你刚才说到哪里了?好端端的谈话被人打断了,真是晦气!”
钱公子原本说得眉飞色舞,忽然间神色暗淡下来,叹气连连,愁眉苦脸。
制南星问道:“钱小弟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为何还闷闷不乐?”
钱公子黯然神伤,叹息道:“制兄,我一生洒脱不羁,无牵无挂,唯一一件心事耿耿于怀。”
“什么心事?”制南星问道。
钱公子伤心地道:“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弟已经是十七、八岁的成年男子了,还没有一个姑娘看得上我,肯嫁给我。制兄你说说,小弟我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天下间的姑娘怎么不长眼呢!制兄,你一定要替小弟做主呀,六小姐我是非娶不可的。”
凌锦感叹,这钱公子还真是个人物,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制南星看了看在旁毫无形象吃喝的慕容嫣,为难地道:“可是我这徒儿不喜欢你。”
钱公子伤心得只差哭出声来,“制兄,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一把泪一把汗往制南星身上抹。
制南星厌恶地皱着眉头,他衣裳虽脏,可从来不给男人擦眼泪。
“钱小弟你先别难过,难过伤身,嫣丫头已经有心上人,你要振作起来把她的心抢回来才是。”制南星平生最怕男人婆婆妈妈的,被钱公子缠得无奈道。
钱公子猛地跳起来,“是谁?制兄快快告诉我!”
制南星鄙夷地指了指凌辰,“就是那个大草包。”
慕容嫣脸色一沉,怒目瞪着制南星。
制南星露出一脸欠扁的笑容,笑嘻嘻看着慕容嫣寒着的小脸。
钱公子不干了,喜欢谁都行,喜欢晋王可不行,因为他对谁都没有忌惮,除了晋王——晋王与慕容嫣,可是有婚约的。他神情委屈地质问慕容嫣,“六小姐,晋王伤透了你的心不说,还让你遭天下人耻笑,六小姐为何还不死心?”
慕容嫣怒道:“谁喜欢他?慕容妆免费接收那个草包,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制南星笑得贼眉鼠眼的。
“徒儿若不喜欢他,一年前为何在万恩寺……”
说到这里,看着慕容嫣眼里的冷意顿住。
凌辰心中震惊,看着慕容嫣问道:“你一年前去过万恩寺?”他就是一年前在万恩寺中的七步蛇毒。
一年前,不止妆儿去了万恩寺,慕容嫣也去了。妆儿不懂医术,而慕容嫣懂。
慕容嫣寒着脸道:“与你何干?”
凌辰心念转动,皱眉问道:“制前辈,你一年前收了妆儿为徒,为何不认她?”
“滚远点!老头我最讨厌别人穿得象个大红包似的,晦气!”制南星对凌辰可没有那么客气,袖子一挥凌辰倒退几步,唇角渗出血丝来。
制南星笑嘻嘻道,“徒儿呀,这七步蛇天下无解,唯有以命换命……”
制南星有了报复的快意。这臭丫头,连他老头也敢耍,明明想学他独霸天下的毒术,偏偏要戏耍他一番,偏偏他上当了。
看着她发怒的小脸,制南星觉得很解气。他是个很记仇的人,谁也别想占他便宜,徒弟也不行。
制南星还未说完,慕容嫣已冷着小脸道:“你若早多说一个字,以后便不是我师父了。”
制南星笑嘻嘻道,“好,好,我不说,不说。”
慕容妆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慕容嫣骗得她好苦!她从来不知道七步蛇天下无解,她从善良的慕容嫣心中套得事情的始末,然后以凌辰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在早已倾慕的男子面前!
谁知,真相竟是这样!
慕容妆冷笑不已,以命换命!慕容嫣心中爱慕凌辰,宁死也要让心爱之人活下去,可是,要爱得多深才会不惜以性命换回爱人的命?
天下无解?
以命换命?
凌辰眼内风云暗动。
“妆儿,告诉本王,这是怎么回事?”凌辰道,这是两人相爱以来,凌辰第一次在她面前以本王自称。
慕容妆听到这个称呼,就知道他已经怀疑她了,他与她的恩爱将要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