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心头更加悲伤。
那个狠心的女子抛夫弃女,从此他们两父女就要相依为命了。凌锦将头埋在女儿的襁保内,心中暗恨自己当日因一时的心软没有使手段将陆曼留在身边。
他若真要留她在身边,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他只是不忍心勉强她,不想她委屈,所以放任她自由跟着她的心走,她嫁了钱齐成了钱家妇,他允许她无视他轻视他,宁愿一个人舔着受伤的伤口。他以为这样对他和她都好,可到头来却换来今日的结果,她真的无情地走了,留下他一人独自神伤。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狠心一些,将她强留在身边,就算两两相厌,至少彼此牵绊着,也比如今两颗心一辈子的错过要强。
“你们跟我回宫吧。”凌锦朝玉竹等人道,除了她的旧人,谁来照顾小姿他都不放心。
灵芝道:“皇上,我想去金华皇宫,回到小姐身边。”
“我也想。”玉竹道。
“你们都不了解容欢,你们去了,只会枉送了性命。”凌锦道,“你们用心照顾好小姿就行,其它的有我在。”
这个女人,他哪能让她称心如意!别说是金华皇宫,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她抓回来,囚禁在身边。
他凌锦的女儿,东周唯一的长公主,怎能没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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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国,北城。
北城至寒至暑,极贫极苦,寸草不生。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太阳象火一样烤着北城的大地,数十万的奴隶顶着炎阳,在一寸寸象被火烤过一样炙热的矿山上艰苦地劳作。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三教九流,他们或是穷凶极恶的刑犯,或是犯了重罪的文人,或是遭流放军士,或是家族遭诛连的曾经的衣冠望族。无论曾经如何的风光,或是如何的贫困潦倒,此刻他们无一不例外的是,饥饿、疾病、艰苦、贫困正紧紧地缠绕着他们不放。
“龙哥,喝口水吧!”半夏半壶水递给暴龙。
北城缺水,水资源十分珍贵,半夏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一小壶。
暴龙舔了舔被阳光暴晒得干裂的嘴唇,举起水壶喝了一小口,然后递回给半夏。
半夏也不客气,仰头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将水壶珍藏起来,这是他们一天的水了。
“快点干,站着干什么!”矿主一鞭子挥在一个手脚慢了一步的年轻人身上。瘦得皮包骨头的年轻人身上立即起了一道血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继续低头挖矿。
噼啪一声响,又有一个人受不了炎热艰苦的劳作在暴龙身旁倒下了。
“竟敢装死!”矿主大怒,一鞭子抽在晕倒的那人身上,那人却永远闭上了双眼,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
“拖走,扔到乱葬岗!”矿主吩咐一声,立即走过来几个矿工将人拖走。
这样惨不忍睹的事情每日都会矿山上上演。在炎热的烈日下不停地艰苦劳作,长年营养不良的矿工们受不了而倒在矿山上。在这个命如草芥的年代,死一个矿工就象死一只蚂蚁一样平常,死了一个,总有另一个顶上。
在这片矿山上,进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计其数,最终却只剩下青壮年。死的最多最快的是老人、妇女和儿童,他们体弱病残,没有劳作能力,有的是被饥饿夺走性命的,有的是被疾病夺走性命,有的是在劳作时被矿主打死的,有的是受不这种苦难逃跑而被活活打死的。在这里,就象人间炼狱,死亡无处不在,紧紧勒住矿工们不放。
暴龙攥紧拳头,心潮起伏,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切。
“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
矿主的喝声刚落,啪的一声,矿主的鞭子抽在暴龙身上,暴龙晒得干裂的皮肤火辣辣地痛起来。
半夏双目一寒,就要伸出双手去拧断矿主的脖子。
暴龙暗暗摇了摇头,半夏这才悻悻地埋头干活。
又是苦累疲惫的一日。直到太阳西下,矿山完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矿主这才命令收工。
暴龙伸伸浑身酸痛的腰,听得前面一声开饭了,他端着碗走过去时,盘子碟子全见底了,饭桶被撞倒在一旁,底部被刮得干干净净一点渣子都不剩。
这顿又没得吃了!暴龙摸摸蹋蹋扁扁的肚子,他已经记不起有多少顿没吃了,真他\/妈的饿。
“龙哥,我抢到两个馒头。”半夏递给暴龙两个又黑又硬的馒头。
“我不饿,你吃吧!”暴龙虽饿,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龙哥,我不饿。”半夏道,硬是将馒头塞进暴龙怀里。
暴龙接过干巴巴的馒头,咬了一口连嚼也不嚼就吞下了。
半夏吞了吞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暴龙将馒头递给半夏,“你吃吧!”
半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不到两顿饭,有时还吃不到,半夏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向反方向生长。
半夏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津津有味地吃着。
“实在受不了,就去挖点出来吧。”暴龙道,他们还有不少金子,为了不引人注目,藏在别的地方。
“不,我受得了。”半夏忙道,这些金子,是留给龙哥将来起事用的,他怎能挖出来填肚子呢?
一个矿工慢慢接近暴龙,暴龙立即感到一股杀气油然而生,矿工随意看了暴龙一眼,然后又从他身边走过。
暴龙冷笑。
这里的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