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再一次醒来,刚恢复意识立即发现不对,手指本能地扣着绣花针,朝着身旁的男子就刺去,却发觉身子一点一力气也没有,举起的手还未挨到男子的衣裳就软绵绵地垂下去。
容欢叹一口气。
陆曼猛地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不仅置身于容欢华丽的马车中,还躺在他的怀中。陆曼立即挣扎着从容欢怀里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换过了,整个人都被细细清理干净。
陆曼立刻小脸一寒,双目怒瞪着容欢。
“是婢女换的。”容欢扫了她身上的衣裳一眼。
陆曼的脸色这才缓了一分。
“值得吗?”容欢声音轻软温柔。
没头没尾的一句,陆曼却是懂的。容欢是在问,为了暴龙差点连命都丢了,值得吗?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陆曼懒得看他,盯着马车顶道。
“阿嫣,你真令我吃惊!”容欢道,如此凉薄的女子,居然也能这样待一个男子。
天下间哪一个男子,被这样一个女子相待,应该死而无憾了吧?
他原以为,这个世间只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男子为了取悦女子可以做任何事,不成想,女子取悦男子时,也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身为一个男子,得她如此一次的相待,换作任何一个男子的心都会酥了,然后,人生便足矣了。为何偏偏,他不是那个唯一她以诚相待的那个男子呢?
“你是如此真心欢喜他?”容欢风轻云淡地问,也只有自小跟着他的青粤,才能发现他语气里到底有没有醋意。
“我与他,无关情爱。”陆曼道。西点的精神,只有真正从西点出来的人才懂。这些古人,又如何能懂得舍生取义的意义和深澳?
“可是,你可以为他而死。”容欢目光冷冷看着她道。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陆曼道,“我们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利益最大化。”
容欢蹙着眉看着陆曼,他从这个女子眼里,确实没有看到山盟海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可他却知道,这个女子随时可以为丹意去死,正如丹意也可以为了她去死一样。丹意对她是有情,她却分明对丹意无意。可她却可以为丹意而死,这是怎么回事?
容欢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子了。
“皇上,慕容六小姐醒来了吗?”青粤在马车外叩了叩车门。
“端进来。”容欢道。
珠帘一掀,青粤端了一些稀粥之类的食物进来,青粤垂下目光,眼睛不敢看车内一眼,放下食物便掀帘出去。
“吃一点吧!”容欢道。
“我不饿!”陆曼道,其实她很饿,只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或许,你想回囚车中?”容欢轻飘飘道,语气里没有半点威胁之意。
陆曼清冷的目光瞪着容欢。
“来人!”容欢扬起声音。
陆曼眼珠转了个大半球,若是暴龙在,一定知道她心里在说的是尼玛两个字。
“皇上,有何吩咐?”车外传来青粤恭敬的声音。
“囚车还在?”容欢道。
“回皇上,在!”青粤响亮的声音传进马车内。
陆曼咬了一下牙,终于端起面前的粥来喝。
“退下!”容欢道。
“是。”青粤退下时,听到车内传出滋滋吸粥的难听声音。
容欢随意拿起马车内的竹简来看,唇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他的目光虽停留在竹简上,眼角的余光却朝陆曼看去。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彼于奔波,根本没有时候做个人护理,她的头皮有些痒,她拿着筷子的另一头代替手指轻轻擢了擢头皮,这才去夹菜。
她的动作自然随意,没有一丝刻意,没有一丝做作,没有一丝矫情,甚至还透出一股妩媚和可爱。
容欢一时看得有些发呆,他记得她第一次为他把脉时,她的指甲也是天然浑成,自然随意,不加一点修饰的。
容欢的目光移向她天然红润的指甲。
陆曼吃得有些快,狠狠打了一个响响的饱隔,这才将容欢的失神拉回来。
陆曼吃完,摸了摸鼓鼓的肚皮,这才觉得很困很困,她躺下不到一会儿,立刻睡了过去,发出轻柔绵长的呼吸。
容欢放下手里的竹简,手轻轻一抬,马车内的安神香立刻灭了。
他伸手轻轻将陆曼抱进怀中,熟睡中的陆曼手指本能一扣绣花针,却又无力的垂下。
容欢心中叹气,这女子防备之心太重,太过警觉了。从前,她过着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如他一样吗?
“皇上,收到密报。凌帝将护城河里捞起来的女子运回东周葬于皇陵,下旨立慕容府六小姐为后,却没有公布慕容皇后的死讯。同日凌帝封慕容皇后所生之女钱姿为长公主,赐长公主终生姓钱。”青粤的声音传进马车内。
容欢晒道,“先下手为强。这是凌锦的作风。”
“皇上,凌帝这是信了吗?”青粤道。
“凌锦,哪有这么容易信了?”容欢道,“我倒好奇捞上来的是个怎么样的女子,丹意到底做了什么,一时瞒过凌锦。”
“皇上是说,凌帝不信?”青粤问道。
“青粤,你若想知道答案,可以亲自去部凌锦。”容欢道。
“皇上恕罪,属下真是着实好奇。”青粤道。
“我也好奇!”容欢道。
“青粤,加速回宫。”半晌,马车内传出容欢沉沉的声音。
陆曼再次醒来,人已经在金华皇宫,被安置在历代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