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壮汉一丢,壮汉就“嘭”地一声闷响倒在灵乌公主的身边,粗喘的声音一声跟着一声地传入千婳的耳中。庆幸自己还有理智、庆幸自己没有头脑一热就跟进深处救人、庆幸自己在没有姐姐和九幽雾骨从旁帮助的时候终于清醒了一次。
“神女不要走,小妇人真的没有骗你。不…不相信,你…大可以在这大泽之中随意抓一个来问。若是我出言骗你,我们灵乌一族便在我孩儿一代灭族。”就在劲风袭击他们夫妇之前,灵乌公主就猜度到了千婳的真正身份。此时,她一边不停地叩拜千婳,一边口口声声唤着“神女”。
而她身边的夫君闻听自己的妻子叫着千婳“神女”,不由得还是一愣,直勾勾地看了不断叩拜千婳又大哭着的妻子好一会,才惊觉自己那话便是惹怒天上“妖仙”的所在。
这样想来,壮汉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妻子一起连连下拜。千婳半空离去的脚步止住了,她回眸认真地凝视着脚下的夫妇,心道:难道这个公主说的不假?一个为娘的,再狠心也不会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发毒誓吧?
心软下来的瞬间,千婳的眼前浮现出英杰的身影。英城主又何尝不是英杰的生身父亲,最后关头,英杰也逃不过“虎毒食子”的悲哀。不!她不能再相信这对夫妇的话,以前就是因为她总是轻信别人,所以才会搭上姐姐、搭上九幽雾骨的命。
是以,千婳起步就要离开,在接近落仙涧的时候,她的背上化生出紫色的羽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子还是有一种下沉的感觉。
只闻身后那灵乌公主高喊道。“姑娘快退回来,入大泽和出去的法子是不一样的,落仙涧下面有很多不为大泽禽鸟所知的厉害东西,掉下去会没命的。”
千婳听见了她的忠告,可是却没有第一时间相信,直待她只身掉落到落仙涧地面持平高度时候依旧不能如之前一样升上半空。心中不免又是一分凄凉,哀怨着说:
“姐,你总说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妖物更不能轻易相信。可是婳儿第一次认真听了你的话。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只觉得自己所处的地域都发生了巨大的震荡,那是一种大过山崩地裂的震动。周身的岩壁令妖物都闻风丧胆的鬼器双刃刀,此时此刻却丝毫派不上用场。
如此慌乱的时候,千婳还是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但是那味道并不是什么奇香,相反的,是那种最令她头疼的腥臭味。不自觉地,千婳的周身溢出自身应该被霙雪掩去的馨香之气,这股香气似在为千婳护法。竭力抵御着浊气的侵袭。
变回了凡人一样的无助,千婳有些想哭,可是倔强的性子没让眼泪滑落。只闻“呜——呜——”的风响以后。华光一闪腰间就是一紧,这种熟悉的感觉,宛如当初自己自寻死路在断崖下落时候九幽雾骨以藤鞭相护的情景。
千婳心中一暖,不禁也是一痴,久久以后,真真切切地感知到自己的身姿真的没有在下落,“我是怎么了?我就那么离不开你么,连堕入梦境也是如此。没骨头?”
此言罢了,千婳只觉得周身暖洋洋,似被人拢在身前的温暖,心下漏掉不止一拍,发顶便传来一声戏谑的言语,“是呀,笨女人是离不开我的吧?”
虽然这话听上去不像是“没骨头”的语气,但是不可否认的。吸入鼻子里面的水雾气味,还有眼前独属于九幽雾骨的雾岚服色,全都昭示着这个又一次救自己于危难的人就是九幽雾骨。
可是为什么呢?
他常时都是依着镜心尘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今时今日的出现,竟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千婳大睁开双眼。仰眸看向九幽雾骨的脸庞想要再确认一下的时候,眼前的人又实实在在地变成了镜心尘。
“怎么?短短的一日不见。不认识本…我了?”九幽雾骨的脸上带着不太自然若镜心尘的戏谑容颜,仿佛为了迎合千婳的自欺欺人,仅此而已。
九幽雾骨变成了镜心尘,即便他心底里没有分使出来那部分的心胸,即便他想要千婳看见的就是真真正正的自己。只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怯懦了,他不敢告诉千婳自己就是九幽雾骨,而且是收回了分使仙灵的九幽雾骨本尊。
方才整片地域上的震荡自然也不是因为千婳坠落所致,为什么比起鬼王神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九幽雾骨非要浅漓的宝贝?
那就要从亓残魂帮他设法取得玉匣子时候说起。
……
“鬼王不必如此,卑职回去静养,不再周折,身子也一定会恢复如初,不会给鬼王添麻烦的。”
亓残魂自知浅漓是不会轻易将玉匣子脱手于人的,所以,在他感觉到浅漓有意要用玉匣子为自己疗伤的那刻,就在计算如何帮助旧主完成任务。即使亓残魂不知道旧主要玉匣子这个补亏的圣物究竟为了什么,但旧主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兄弟,冒一次险大不了就是死,反正他们这样的存在,死在谁手里都是一样的!
眼见着浅漓取出了明目张胆放在枕边的小巧玉匣子,解除了重重封印以后,一道幽光从他们之间闪过,玉匣子便已经在介黯然的手中了。
“黯然,你这是干什么?”亓残魂大惊,想来左右不过是介黯然不愿意自己再为他冒险,所以先下手而已。
可是这也太危险了,他怎么可以就当着鬼王的面前胡来?玉匣子在手又如何?不是一样送不到旧主的面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