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婳回眸看向“妖坑”,莫名其妙自己是怎么从“妖坑”爬上来的,而且她的身边也一片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妖物了。吃惊地回望着坑里娃娃样子的泮,大声疾呼,“泮!你这个小胖子,怎么不听话,人形很容易受伤的。”
泮踹了身后的鱼妖的脸一脚,双臂抱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笨女人!”
当然,小家伙自己也是觉得虚惊一场。
听见熟悉的称呼,千婳一时想起镜心尘,心道:要是没骨头在就好了,我根本不用拼死拼活的想办法,他的鬼点子最多。
惊讶自己怎么会想起镜心尘,千婳甩了甩自己的头。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腰部的时候,才惊心地发现自己被溅了一身的血,而且手里还握着一柄长身双刃刀。
千婳刚想扔掉自己手里的刀,就听见泮在坑里“凄惨”的叫唤,“你个笨蛋!不让你救我,你也不用清闲地发呆吧?”
这时候,千婳才发现坑里面的妖物似乎少了很多很多。提着手里的刀刃跑到坑边,跪下单手撑在坑缘问下面的泮,“小胖子,这是怎么回事?”
千婳明明记得自己最后是掉进坑里的,心中猜测:难道是这小子又犯糊涂了?所以杀出重围?不对呀?那也不该是我出来的?
泮就快被千婳气死了,就算自己逞强嘴硬说不用她救,可她也不必这么整治他吧?也是气话,泮随便说了一句,“有个女人忽然发疯了,不肖一刻的功夫斩杀了百十来只妖怪。”
“浅漓来了?”千婳的脑海里,整个幽冥地域唯一能如此强悍的,惟有此人。
泮一下子就发飙了。“啊——谁干的有那么重要吗?你敢不敢先把我弄上去,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此刻的千婳才惊觉自己的发问是不太合乎时宜,顺便就抄起手中的“东西”,就想递给泮,让他抓住拉他上来。
刀刃递到泮的面前,他身边的一干妖物闪躲的干干净净,害得他又滑落了一大截儿。泮这回是真的快哭出来了,“千婳,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婳会看了自己手中的“东西”。这才注意到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将刀刃调转到自己的一边,刀柄重新递送到小家伙的面前,不待泮伸手,就有一只妖物伸出爪子一拨刀柄。
刀刃极为锋利,一下子就刮伤了千婳的手。一滴鲜血沾染在鬼器刀刃上,“刺啦”一声,里面就冒出了阵阵黑烟,呛得千婳差点将刀刃脱手而出。
黑烟呛进千婳的鼻子里,她的脑袋里有一时的混浊,收回刀具。向上一抛,刀身旋转,刀柄便回到了她的手里。
千婳纵身而跳下深坑。握紧刀柄,丝毫没有常日里的怜悯之心,提刀在那个刚刚出手挑衅的妖物眼睛上轻挑了一下,那妖物疼得在妖物们的上面打滚。
单脚就踩住它的腿,看准了它那只使得自己受伤的手,刀尖一横,对方的手筋立时就被挑断。再次的种重创,那妖物号叫着。对它的凄惨叫声充耳不闻,刀刃再次一转,望着泮口中轻吐一声,“原形。”
又见到了千婳的紫黑眸子,泮大气都不敢喘。马上变成了原形,被她手中的刀柄一挑,泮就轻巧地落在了坑边的地上。
身后的群妖看见现在浑身妖气的千婳,畏缩在一起。尽可能地远离她的身边,千婳俯瞰着它们,脸上出现了藐视的意味。
但是,当她一转身想要跳到泮身边的时候,就觉得身姿一晃。这一晃之下,身后的妖物们仿佛嗅到了她的意志回还。刚刚的胆怯尽去。
握紧手中的刀柄,那一晃回来的神志被妖气驱散,转身臂膀抡开一斩,数十只妖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消失在了她紫黑色的眸子里。
望着这一幕,千婳忽然皱了皱眉头。甩了甩自己的头,又一次挥刀挑死了一只鼠妖,落点渐渐低了,千婳抚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数股灵气又涌进千婳的身体,她有些痛苦地回视着脚下的那些妖物,瞧见它们既企盼又是心惊胆战的神情。
迷惑不解的千婳强忍耐着全身的疼,想要爬上坑去。数以百计的妖物自赤月之上落下,她仰面敌视地看着那轮红色的月亮,此时的她意识还算清楚。
坑底下的妖物被上面掉落的妖物压死的压死,相斗而死的也不在少数,大批的妖灵避无可避地涌进她的体内,清醒的意志,不见了。
千婳持着鬼器大开杀戒。
这一次,她似乎和手里的鬼刀配合得更加默契,屠杀了整个妖坑的妖物尚不足一盏茶的时辰。
千婳就站在坑底静静地等待妖灵的进驻,哂笑着环视四周。回环地看了一周,兀自看向自己的手,那处刚刚被刮伤的地方已经愈合的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她纵身一跃跳出大坑,提着刀柄来至泮的身边,刀尖扫地而行,划出一道深而细长的印记。
坐在地上,还没从千婳刚刚那屠杀场面中醒过神儿来的泮,见刀刃迎面缓缓而来,不禁有些惊慌失措。
他甚至忘记了开口求饶,只是本能地一下下向身后蹭着、挪着,挪了好几下,才想起自己不是千婳的敌人。
“千…千…千婳,我…我是泮…你想干什么?”说到这里时候,千婳手中的鬼器已经抬起,而他短粗的双臂也已经遮住了自己的头。
“千婳!”千妩的声音像一张定神符咒,它自桑璃中传出,一下子定住了压制千婳本性的妖气。
可是那不过是一瞬的事情,动作停顿了片刻的千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