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有战事,对你来说是立战功的好机会。我帮不了你别的,不过,我总能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你为我忧心。”
“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想去就去吧!”
一席话,听的陈元昭心绪澎湃。紧紧的将许瑾瑜搂在怀里:“阿瑜,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过了许久。陈元昭的情绪才平息下来。稍稍松开了胳膊:“我刚才那么用力,没伤到你吧!”
许瑾瑜哑然失笑:“我就是怀了身孕,哪里就变的这么娇贵了。”顿了顿,又关切地问道:“如果你要领兵去边关,大概什么时候会走?”
陈元昭略一沉吟:“如果皇上应允。很快就会有圣旨。大军开拔,要筹备辎重粮草,大概要半个月左右。”
许瑾瑜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魏王和楚王正斗的激烈,你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万一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定了其中一人为太子怎么办?”
陈元昭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放心,我早有安排了。”
却没有细说是怎么安排的。
许瑾瑜也没多问。
朝堂上的阴谋斗争她本就不精通,就算知道了什么。也帮不了任何忙。如今她怀着身孕,更不宜操心费神。陈元昭不愿多说,也是不想她多烦心吧!
许瑾瑜低声问道:“这件事,你打算告诉婆婆吗?”
换在以前,陈元昭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摇头,此时却应道:“告诉她吧!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他这么一走,不知要多久才回来。许瑾瑜和肚中孩子的安危都要托付给叶氏。
...
晚饭后,陈元昭去了世安堂。
许瑾瑜本想陪着陈元昭一起去,被陈元昭坚决制止了:“天黑走路不便,万一不小心摔跤怎么办。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安安稳稳地在墨渊居里待着。”
许瑾瑜既觉得窝心,又有些无奈好笑。不过,她实在拗不过固执的陈元昭,只得应下了。
叶氏本已准备睡下了。听闻陈元昭来了,颇有些意外,随口说道:“我这就出去,让他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就见陈元昭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微不可见的顿了一顿。然后大步走了进来。
叶氏心里一颤,忽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这么多年了,母子两个的关系冷淡的让人心酸。
陈元昭从八岁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每次到世安堂,只肯待在内堂里说说话。再也不肯到她的屋子里来。明明是世上最亲密亲近的人,却渐行渐远。
时隔十几年,陈元昭终于愿意再踏进她的屋子了。这是不是意味着,陈元昭对她的心结终于有了缓和?
叶氏眼里的惊喜如此明显,陈元昭纵然心肠冷硬,也不由得暗暗唏嘘。
他们母子两个,到底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那些遥远的记忆,想来依旧难以释怀,不过,也不再如鲠在喉了。
不管如何,是叶氏给了他生命,将他养大。
冲着生养之恩,他也该对叶氏稍微好一点。
“母亲,我这么晚过来,打扰你休息了吧!”陈元昭努力让脸上的线条柔和一些。只可惜常年冷着脸孔,这般生硬的挤出笑脸,不免显得僵硬。
叶氏却受宠若惊了,激动不已地应道:“不打扰,只要你肯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打扰......”一向矜持优雅的叶氏,说话竟有些语无伦次了。眼里隐隐地闪出水光。
陈元昭心里有些酸涩,想张口说什么。
然而,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叶氏何等细心敏锐,从陈元昭欲言又止的神情里,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心神愈发激荡:“元昭,娘以前一时冲动,做下了错事。这么多年,其实我也后悔过......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再后悔也没用了。我只能维持着骄傲,硬撑了下来。我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
说着,泪水滑过脸颊,迅速地滴落。
怎么可能不后悔?
她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贞节,之后珠胎暗结生下了陈元昭。安国公软弱无用,被皇上戴了绿帽子根本不敢声张,甚至要处处为她遮掩。他依旧将内宅事务交给她执掌。所有的怨气,却迁怒到了年幼的陈元昭身上。
她看着年幼的儿子一脸孺慕之情的盼望着父亲的关怀,得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她看着小小的陈元昭勤奋地练武,却从来得不到来自安国公的夸赞。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越来越沉默少言。
她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既无法解释,更无法安慰陈元昭。心中的愧疚,一日一日的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心痛不已,追悔莫及。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在寂寞凄清的长夜里慢慢品尝。
叶氏泪如雨下,眼前一片模糊。
陈元昭似长叹了一声,低低的声音传进叶氏的耳中:“母亲,别哭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年少不懂事,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到了你身上。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心怀不满怨恨。”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别再提了。”
叶氏又哭又笑,颤抖着用衣袖擦了眼泪:“是是是,你说的对。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那样急切的小心翼翼的讨好,让陈元昭心里也难受起来。
以前的他是不是太过冷漠无情了?现在一点点的缓和软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