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贤妃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咬咬牙,终于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有罪!刚才臣妾撒了谎,许徵和曹家有婚约的事,臣妾其实是知道的。”
皇上冷哼一声。眼里骤然闪出怒火:“你明明知情,在朕面前却只字未提过。是想夺人女婿,还是故意要来戏弄朕?”
纪贤妃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了:“皇上恕罪。臣妾绝没有戏弄皇上的意思。臣妾只是不忍湘儿相思成疾,所以才出此下策。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恕臣妾这一回。”
皇上听了这番话,怒气更盛:“这么说来,许徵有婚约在身的事,湘儿也是知情的了?”
纪贤妃不敢否认。低低地应了声是。
“好!好一个仗势欺人强夺人夫的公主!”皇上脸色铁青:“真是给朕长脸了!”
纪贤妃见皇上勃然大怒,心中后悔懊恼之极。不敢多辩解,不停的张口求饶。
皇上冷冷道:“现在就随我一起去湘儿的寝宫。朕今天要亲口问一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
安宁公主这几日心中暗暗喜悦,病情也有了好转。
今天就是殿试,父皇一定已经见到许徵了吧!以许徵的相貌才学,父皇一见之下,一定十分欣赏满意。说不定,今日在金銮殿上已经提起了赐婚的事......
安宁公主心思浮动浮想联翩,一张俏脸泛起了醉人的红晕。
雪晴看在眼里,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意:“公主殿下是不是想起驸马了?”
安宁公主羞窘不已。娇声嗔道:“什么驸马,父皇还没下旨赐婚,你怎么可以这么乱喊。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我可羞也羞死了。”
口中嗔怪,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雪晴大着胆子笑道:“奴婢知道轻重,当着别人的面自是不会乱喊,只在公主面前喊一声。”
安宁公主红着脸笑了,脑海中几乎被许徵的身影塞满了。
就在此刻,一个宫女脚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公主殿下,皇上和贤妃娘娘亲自来看你了。”
父皇和母妃竟然一起来了?!
一定是为了她和许徵的婚事!
安宁公主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雪晴抿唇一笑,跟了上去。
满心欢喜期待的安宁公主,甚至没留意到皇上沉着的脸和纪贤妃苍白的面色:“湘儿见过父皇,见过母妃。这么晚了。父皇母妃一起看湘儿,湘儿心里真开心呢!”
皇上看到笑的格外甜美可爱的女儿,眉头忍不住皱了一皱,不善地瞪了纪贤妃一眼。
如果不是纪贤妃在背地里怂恿,善良可爱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出夺人夫婿的决定。现在又得接受被人拒婚的残忍事实......
纪贤妃被皇上瞪的心里发凉,面色愈发苍白。
安宁公主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疑惑地看了纪贤妃一眼:“母妃,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纪贤妃在皇上冰冷的目光下,困难的张口道:“湘儿,这次的事都是母妃的错。许徵已经和曹家有了婚约,婉拒了你父皇的赐婚......”
安宁公主的神情僵住了。
全身上下忽然不听使唤了,想动一动手指都不可能。纪贤妃的话语断断续地传进耳中:“......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你以后也别再惦记许徵了,母妃以后一定为你挑一个更好的驸马......湘儿,你怎么了?”
最后几个字,陡然拔高了音量。
离的最近的雪晴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安宁公主倒下的身子。
皇上也变了脸色,厉声喊道:“来人,立刻去宣太医来!”
接下来,便是一团混乱。
...
皇宫里发生的这一切,许徵当然无从知晓。
不过,他今天的心情也并不轻松。宫宴结束出了宫门坐上马车之后,强撑着的若无其事面具终于褪了下来,露出了满脸的疲倦。
金銮殿上的一幕,现在想来还觉得惊心动魄。
皇上在臣子们面前,不得不做出宽容大度的样子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个由头发作他。他能不能保得住自己都很难说,又何谈保护家人?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了,一定要早些将此事告诉陈元昭。不管发什么事,邹氏和许瑾瑜至少能安然无恙......
许徵踏着沉重的步伐回了邹家老宅。
早已得了喜讯的邹氏容光焕发红光满面的迎了过来:“徵儿,你可总算回来了。我和瑾娘整整等了你一天。你爹在天之灵知道你考中了状元,不知有多高兴。”
一旁的许瑾瑜也是一脸笑意盈然:“大哥,你今天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吧!一身的酒气,醒酒汤早就煮好了,我这就让人端来。”
看着亲娘和妹妹的笑颜,许徵焦躁不安的心终于缓缓平息下来。
喝了醒酒汤,许徵打起精神,向邹氏和许瑾瑜说起了今日的殿试——当然是挑好的说。至于赐婚的事,却只字未提。
邹氏听的兴致勃勃,细心的许瑾瑜却敏锐的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许徵面见圣颜,又考中了状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眼角眉梢却没多少喜意,甚至有些隐隐的忧虑......
“大哥,你今日在金銮殿上面见天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许瑾瑜关切地问道。
许徵略一迟疑,然后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今日确实有一桩很意外的事。”
“什么事?”邹氏一惊,忙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