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鹤放下玉衡,侧身与高台之上的目光相正视。
相隔百尺,二人就这样双目对峙着,李骁鹤只觉得这女子一定认识她,对方的威慑太过强大甚至让她忽视了旁边的凤皎和天倾女帝。自己创源六层才堪堪能与她对视,轩辕决完全不能在对方面前支撑。
此强大的实力,却在天策榜上没有任何排名,太不可思议!
除了跪伏在地下的天澜城子民没有看见外,夏侯端和那些全副武装的兵士都看的分明,惊讶的目瞪口呆,就算是夏侯端也目露惊色,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震撼到了。
这个女子,绝不输于大皇女凤皎,并且比之凤皎更多了一份纯粹之心。
“那是谁?”李骁鹤问。
“那是我天倾的国师大人。”
她没有说是谁,夏侯端却无比明白,目光随着李骁鹤一起看向那祭台上,“李姑娘,在下知道你骁勇善战,一箭飞射而过三万人并非偶然,不过你是为了那位萧公子而来不是吗?”
李骁鹤居高临下地斜睨着这侃侃而谈的俊雅男子,寥寥数语,不仅用萧元朗来威胁了自己,还暗示着他们知道闯西北大营盗虎符的人就是她,若她还要抵抗,云泽少女未死的消息迟早要公诸于众。
高台之上,萧元朗漠然地回过头去看着手拿断剑的凤皎。
“你早知道小鹤并未死?”
凤皎脸色僵硬,“是。”
萧元朗的目光放在她手上的断剑上,喉咙艰涩地问道,“你……要杀我?”
“没有!”
凤皎有些神经质地反驳道,随后或许是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偏过头去,低声用冷静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只是利用你来引诱李骁鹤出现,束手就擒而已。”
“所以……才让我陪你一起站在这祭台上,特意不让我穿着朝服,特意让我站在你的身边?”萧元朗一字一句地质问着。
凤皎低头垂眸看着地上,没有做声,却是一副默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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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他怒吼的一句,引得一旁的女帝也注意到了这边。
凤皎心中一紧,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无比冷漠地回道,“是。”
萧元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太傅手里的那根砚台一样,一下一下地被生生地磨出了血,然而凤皎却云淡风轻地沾着上面的血写下每一个字。
他希望她能说不是,哪怕是骗他,那样至少也代表着她有一丝对他的挽留,然而,他错了。
对她凤皎来说,他什么也不是。
“好。”
萧元朗对着眼前的女子惨然一笑,然后拿过了她手上那把断剑,转身对着远处长矛飞来的方向大喊道,“不要过来!哥哥不会拖累你的!”
话音刚落,在凤皎和女帝惊讶的眼神里用那把断剑刺向了心脏。
“住手!”
远处的李骁鹤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伸手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哐啷!”
凤皎整个人都蒙了,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把人打晕了,断剑掉落在地。萧元朗无力地向后倒了下来,被凤皎一把接住。
“怎么回事?”
女帝凤缪大概知道凤皎和国师之间存在某些约定,故此凤皎才能在呈凰祭上站在这祭台之上,具体的事情她并不在意,只要她属意的人能重归继承人之位便可。
“母皇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凤皎几乎是凭着下意识回的话,只有她自己知道,从刚才那一刻开始她的手就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直到怀中抱着昏迷的萧元朗的这一刻,意识才慢慢回笼。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戴着白色面纱的国师像是不经意般瞥了她一眼。
李骁鹤庆幸地松了一口气,在夏侯端恭敬的目光中跳了下来。
“我跟你们走,放他们俩离开。”
夏侯端欣然接受,“唐姑娘与古月王爷但请自便。”
唐茗硬邦邦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林加南何劝说也不行。
“算了,一起去吧。”
李骁鹤最后妥协了,却是警告地看着夏侯端,“就当是天倾皇宫一日游了,想必国师和女帝不为危难唐门和堂堂坤域王爷的,是吧夏侯先生?”
夏侯端就像没听懂其中的威胁一般,温和有礼地回道,“那是自然。”
在天澜城人民虔诚的跪拜之时,一切悄然无息地进行着,而在女帝的响起之时,人们再次站起来时,一切正常依旧。
然而高台上,白衣白纱的国师在一身黑衣的翎的陪伴下离开了祭台,凤皎与萧元朗也一起消失无踪。
皇宫内,唐茗和林加南被留在一殿,而李骁鹤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座朴素的殿阁前。
“心殿?”李骁鹤念出门楣上的字。
身旁夏侯端停住脚步,“李姑娘,就是这儿了,在下告退。”
李骁鹤谢了句就自己踏进了这在奢华的皇宫里显得突兀的小地方。
里面布置的很淡雅,整洁的像一个修道者的居住地,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屋子正中间摆着一方棋盘,一股淡淡的檀香木的味道萦绕其中。
恍惚间,李骁鹤觉得自己踏进了莫留山龙瑶的护法阁里了。
门对面,房间的尽头通向另一个更隐秘的内室,被一道精美的屏风挡住了里面的光景,但依稀能看见一个人影。
两旁有侍女静默地站着,李骁鹤慢慢走过去,在屏风前被拦住了。
“见过国师大人。”
屏风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