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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山一片静寂,仿佛之前惊天动地的震颤从不存在,若非那些散落在山下的巨石和同样惊慌失措的人们,所有人都会以为刚才做了一场梦。 ..
尚翼国的气候终于也进入了深秋,而事实上沧澜已经进入了冬季,第八峰上的悬崖之上,寒冷的风呼啸而过,空气干冷得让人觉得骨髓被渗透,直到脑海。
桑宁悲愤的话消散在号哭的风声里,没有人再说一句话。獠虚弱地靠着树木,被吹散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半张脸。
白袭和南烜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黑色深渊,尚翼死死地看着他们,不放过他们脸上的一丝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假装的痕迹,然而却以失败而归。
青南手心握着那把纯白色的折扇,只觉得那玉骨冰冷刺骨。
“不可能。”他说。
宫长燕有些惊讶地看向青南,若说在场谁对李骁鹤的死最漠不关心该就是这个人了。觉罗君相青南,沧澜皆知的人物,虽与皇帅同为皇叔摄政王的地位,但这位以及他的家族,几乎都为觉罗王朝奉献了他们的一生,是绝对的皇室保卫者。他和李骁鹤一共不过见过两面,然而,此时她居然在这人身上看到了一丝悲戚,实在让她无法不惊讶。
“纵有白殿长老,亦有莫留山在此,想必鸿渊太子也不会袖手旁观。”
尚翼眼睛微勾起,露出咄咄逼人的光芒来,“她在哪里?”
下一刻,那无边山崖之下忽然跳上来一个人,犹如平地般平稳地落在众人面前。
尚翼和青南皆是心头一喜,然而在下一刻看清了那人的脸后都是一僵。
来人自然不可能是李骁鹤,而是一身灰袍的从云,面色凝重,袍角处有着点点血迹,而他手上则拿着一个尚翼无比眼熟的东西--北斗。
尚翼的眼中出现了一刹那的惊愕惶恐,即使在片刻之后恢复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刻连呼吸都停了那么一瞬。
李骁鹤……
“宁修已逃走,我也只能夺下这个了。”
从云叹息一声,眼中似有悲伤划过。
青南握着折扇的手子一紧,随即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敢问阁下是?”
从云将北斗用外袍包好,转身看向尚翼与青南二人,回道,“我乃莫留山之人。”
“不知阁下何名?”尚翼目光阴冷地追问道。
“皇帅未免太过……”宫长燕不满他多多逼人的狂妄态度,出口训斥。
“不知阁下何名!”尚翼直接忽视宫长燕的话,高喊道。
狂暴愤怒的声音回响在这片山癫上,久久不息。
风声越来越大,沧澜大陆的冬季似乎在这一天内跨越了茫茫山川和北方的鸣禹关而到达了尚翼国内,这座琅山十二峰显得格外的寒冷。
久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开口。
“吾名从云。”
从云!
尚翼和青南瞳孔微睁,一瞬间的惊讶之后便是恍然,不愧是云泽少女,竟能让沧澜第一人,莫留山轩辕门的掌门亲自前来。
“轩辕门门规掌门可曾记得?”尚翼显示出了难得的谦谨,但却只是暂时收敛了一身狂妄之气,随时可能爆发。
“不可涉及俗世之事,李骁鹤乃是我尚翼皇妃,待本王登基她便是尚翼皇后,掌门若是隐藏尚翼皇后可是牵扯了七国俗世之事?”
尚翼字字句句皆诛心,然而从云却是无比的淡然,比之皇帅之王者霸气,他所具有的更是超脱于世的沉着。
“云泽少女乃是我义女,便乃轩辕门之事,本尊并未涉及俗世之事,皇帅莫要胡言乱语。”
说完从云也不管尚翼脸色如何难看,心里如何不甘,转身将那北斗负在身后便转身飞跃而去,那连南烜都有些吃力的重剑北斗在他的手上居然一点都没有影响。
转瞬之间从云便已远离了这片森林,留下这一群人,或悲戚,或不甘,或悔恨。
“你后悔吗?”南烜忽然开口问白袭,“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天空忽然飘下了许多晶莹雪白的碎屑,撒向了整片琅山十二峰。纷飞的雪花悠悠扬扬地落下来,如美丽神秘的精灵从天而降,有的跌入尘埃,有的掉进那黑暗的悬崖之中,有的落在身在这片山脉的人们的肩膀之上。
白袭微仰头看着雪落下,目光悠远,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其他的表情来,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这块狼藉的山崖。
“公子……”桑宁扶着虚弱的獠转身跟上。
宫长燕看了青南一眼,也随白袭离去,南烜亦不再流连于此。
尚翼低头楞楞地看着地面,晶莹剔透的雪落在地上不过转瞬便化为乌有,最终什么也不曾剩下,就像那个在他生命中突然出现的那个狂妄肆意的女子一样。
他不相信李骁鹤死了,因为鸿渊和南烜都是如此淡然地接受了。然而与其说是不敢相信,倒不如说他无法接受自己对于李骁鹤的死的反应感到如此的心痛,而鸿渊和南烜都表现的比他淡然。
青南缓缓打开那把白色的折扇,特殊白玉打制而成的扇骨,顶级蚕丝织就的扇面上描绘着一座殿阁,分明只有一张扇面大小的水墨画,却是刻画的十分精细,将那殿阁渲染的充满古老的神圣气息。
他站在背对着尚翼的地方,闭上眼似呼出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此生不会遇到那个人,却真的让他遇到了,但又在转眼间与她失之交臂。
沧澜历八百七十一年,尚翼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