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的结果,虽然小花舍不得,但最后还是让孩子去了。毕竟遇到荒年饿死人的事常发生。若是到时再把狗子送去,怕是没门了。那年,狗子八岁。
狗子被送到卫府,卫府的老妇人摇头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小孩,能做什么?”
送去的人诺诺道:“家里穷。我想,这孩子先学点规矩,递个话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卫府不在乎那几个银子,就把孩子留在府里。卫府见孩子太小,需要人教导。本来想着给孩子找个干娘,让老妇人带一下,但是想到既然是个男孩子,也没有什么。让大点的小厮带一下就成。
老妇人看看孩子,觉得跟卫若政的遗腹子卫时雨差不多大,变让他去陪卫时雨去学里上学。两个孩子在一起,刚好有个伴儿。
跟着卫时雨的三个人中,另外两个小厮都已经十五六岁了。跟狗子没什么话说。只是在无聊的时候,拿他开开心。平日里,都不愿带他玩。狗子落得孤单,实在无聊,在先生讲学时,他就爬在窗口听。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也不打扰人。两个小厮笑话道:“你能听得懂么?!都讲的是什么呀?”
狗子就笑。他母亲一再跟他说,跟人相处,一定要多笑。对人要和气。这样就会少遭人打。狗子一一记住。
时间久了,两个小厮见他是认真在听,便不再笑话他。不像一开始那样欺负他了。
有一天,卫时雨带着狗子到他叔叔卫若兰那里去玩,看到了她叔叔案子上有幅字,就问卫时雨:“小爷,这是什么意思呀?”
卫时雨读出声:“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这个还不懂?!切!”卫时雨一点不耐烦,没有回答他。
“咦,我以前在家时,有个姑姑曾经说过这句话!”
那时年轻的夫人坐在那里。看着这小厮笑,逗他道:“哦?是什么样的姑姑呀?你倒是说说看!”
“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姑!”
“有多大?”
“跟奶奶差不多大!”
夫人笑道:“你是胡说吧,你怎么会听过?”
“奶奶,我真的没骗你。姑姑说。要我记住这句话呢!奶奶若是不信,我那里还请我们村的先生为我写这幅字呢。那是我在跟村里,说出这两句诗的时候,先生只夸这个对对得好!于是我求先生把字写下来。我是对着一个一个才认得。”
“我不信。”夫人笑道:“你个小猴崽子,倒会哄人啊!”
“奶奶若是不信。我去拿给奶奶看,中不?!”
狗子见夫人点头,跑回自己的住处,翻了箱子,拿出那副字跑回来。
夫人展开看,惊异地看着狗子道:“那你这个姑姑长得什么样?”
狗子描绘了一下,然后道:“她从我家离开,听说是犯了案子。她原是京城里的,在她外婆家生活。”
夫人想了想,奇怪道:“那她有没有说她姓什么?”
“她说她姓林!”
“叫什么?”夫人紧张地看着狗子道。
“不知道。我奶奶都叫她小姐或者林小姐。听说她死了后来又活过来!”
“那她有没有说她外婆家姓什么?”
“叫什么来着”狗子仰头想道。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夫人见他想不起来,催到:“是不是姓贾?”
“对对对,是姓贾。荣什么府,说是她舅舅家。”
“荣国府?!”
“对对对,奶奶,你是怎么知道的?”
夫人呼地站起来:“你快说,她人呢?”
“她在我们家个把月左右,就走了。”
“她走了?”
狗子凑上前道:“她本来要回她舅舅家,后来官府都答应了帮她找舅舅,不知道怎么地官府又要抓她!我听母亲说。她是连夜走的!”
“啊?!”夫人一惊住了,难道黛玉真的没死,怎么可能?若是不可能,这孩子说得有板有眼。就是编也编不出来这么巧啊?!
夫人的丫头也过来,对狗子道:“你说的可当真?!不许哄奶奶!”
“我说的是真的。我哪敢哄奶奶?!”狗子见丫头那么凶,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紧张地看着大丫头,害怕她打来。
半天,夫人才道:“你说说。越细越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狗子凭着记忆,回忆这姑姑到他家的情景。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切琐碎记忆。夫人迷糊了,不是林黛玉是谁?!她怎么活着啦?明明说死了,而且她还去看了她的棺材。
夫人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怕不是黛玉,是别的丫头。但是史湘云把大观园里的丫头捋了一边,没有姓林的呀,而且是舅舅家,不是黛玉又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道这夫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黛玉联句的史湘云,丫头就是她赔嫁的叫翠缕。
当年,史湘云知黛玉死后,哭了很久。想起旧日与黛玉在一起的笑闹,依然历历在目。她把诗社所有黛玉所作的诗,写一遍哭一遍。
后来,就在贾府被抄家的时候,她与卫若兰成大礼。不想,偏遇着这么个奇事。
史湘云看着这孩子,确实是块读书的料。又因黛玉受了他们家的恩惠,便去找老夫人商议,能不能让这孩子上学。
“这是多大的事情?!”老夫人笑道:“那就让他跟雨儿一起上学,刚好两个年龄相仿,也好有个伴。”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史湘云让卫若兰在外面打听着,却始终没有黛玉的下落。
然而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