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光晕打在了周佩佩的一片浓妆上,渐隐渐明间她微笑,顺手抄起来一杯咖啡,用搅拌棒霍悠着开口,“予轩,你先从他的公司中退出来静养一段时间吧。”
病床上那个头上裹着纱布的男人不管他自己的手上是否还插着输液管,手背上有青筋暴起,输液管中靠近手背部分的液体开始变红,“不,我不,妈……我不会从父亲的公司中退出去的!”一旦退了出去,就连接触容漫漫的机会都没有了。
“理由?”这变化看在周佩佩的眼中,她却仅仅是坐在周宇轩的旁边,轻轻按下他的手背,想了想,“为了那个容漫漫?”
周予轩蓦然蔫了下去,哑着声音,“当初是您同意让我进入父亲的公司学习,您不能够出尔反尔。”
“你若是想要留在你父亲的公司中也可以,可是你也得向妈妈证明你有能力呆在邵氏才可以。”从周佩佩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他向来都很护短,若真像你说的他跟那个容漫漫有一腿,你这么一闹只会让他警惕你,以后你想受到提拔只怕并不那么容易。”
周予轩沉默一会儿,低下头,“我只是……”他知道容漫漫住在邵家,可真正觉得容漫漫要变成他父亲小情人的惶恐感让他昏了头脑,下意识的觉用最原始的方法定然能够夺回容漫漫。
最终酿成大错。
见到这样子的周予轩,周佩佩的声音低柔了下来,神色不明,“你想要得到那个叫做容漫漫的女孩么?”
周予轩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你就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邵行深家。
房间被窗帘压的阴暗一片,被海更是深沉一些的蓝。容漫漫惶惶然睁开眼睛,头脑还有些沉,看头顶上天花板的吊灯稍稍眼熟。
这里是……邵行深的房间。
容漫漫揉了揉头脑,忽而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们本来是想要去庆功,却没想到周予轩最终……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从她的脑海中摇去,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换成了新的。
看来昨天晚上邵行深被她折腾的不轻。
容漫漫自己最是知道她自己生病时候的样子了。据她老爹亲自控诉,她生病的时候及其难伺候,什么都不吃,药也不喝,哪怕哄她是蜂蜜水她也权当是耳边风,仅仅喜欢缩在被窝中,稍稍有人掀开她的被窝她都得抓狂,连温度计都难以递进去。
好像有印象昨天晚上邵行深哄她喝什么东西来着。
吱扭。
深色的门板发出来轻微的开门声,同时有人站在门口,往前走了两步,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手中端着托盘的佣人。
“醒来了?”
视线有些暗,但足以看清进人的脸,容漫漫点了点头,“我昨天晚上……”一开口,却发现她的声音有一些轻微的沙哑,许是昨天发烧烧坏了嗓子。
“先别开口,先喝点水吧。”说着,男人坐在了她的床边,从佣人的托盘中拿出来一杯温水放进容漫漫的手心中。
水杯并不烫,放在手心中的温度刚刚好,她一杯灌下去,感觉到有一双稍稍低于正常温度的手探上她的额头。
“退烧了。”
容漫漫恩了一声,却始终睁着一双眼睛看他,直到他开口,“怎么?”说着挥了挥手,佣人明了的将托盘放在床头的桌面上,颔首,小心翼翼的带上了房间的门。
略带昏暗的房间中仅仅剩下他们两个人,好像本就该这样一般,邵行深低头握了握容漫漫的手,起身朝着床边走了几步,“我去把窗帘打开。”
蓦然被人叫住,“邵行深。”
邵行深回头,便见容漫漫已然从被窝中钻出来,穿着宽大的睡衣坐在她的床上,她的头发微微凌乱,睡衣前的扣子扣的乱七八糟,她起身时随手抓起来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邵行深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他昨天晚上披在他身上的衣服。
这让他蓦然想起来那天在酒店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不停诱惑着他的容漫漫就好像一道痕迹,狠狠的刻在他心底。
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似乎有话对我说?”
容漫漫恩了一声,又是端起来旁边的水杯咕咚喝下一大口,“昨天晚上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昨天晚上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说着想到了什么一般,“那个周予轩……他没有事情吧?”
邵行深的手指仅仅是碰触到窗帘,指腹下面的粗糙又让他想起来另外一种更为滑腻的触感。而此刻拥有那种触感的人正仰着脑袋,一脸歉意的关切着另外一个人。
他敛下眉眼,眸光深邃,“刚刚接到医院的电话,他无碍,仅仅是头上多了一道伤口,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知道周予轩仅仅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容漫漫只觉得轻松了很多,至少心中某个沉重的包袱猛然被放了下来,尽管连她自己也不完全清楚究竟是哪个包袱被放下来了。
尽管周予轩晚上压碎了她的最后一份感觉,但是她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变成一个真正的杀人犯,为了一个她已经不喜欢的人,不值得的。
一顿早餐吃的很安静,邵行深一如既往,等着早餐时手边会有一份最新的财经杂志,但是今日他却一反常态的连翻也没有翻,直勾勾的盯着容漫漫,盯得她连吃相都放的好看了许多。
“邵……邵行深?”于是,某个被盯毛的人终于坐不住了,放下手边的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