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夜后快要天明之时最暗,因着此时该睡下的都睡了,各院守夜的小厮便纷纷聚在一块,吃酒划拳的偷着懒。t/
有一年纪大的。因着多输了些银子,免不得心中郁闷,又得输一把便直接不干了,站起身来道:“爷我尿尿去,不陪你们玩了。”
那几个年轻的便哄笑他输不起,皮面浅,他也不理径直转到那墙角处。拉开裤头便开始放水。
不想,才刚舒服的哼唧了一声,墙外便跳进一黑影,直直的落在他的面前,太过惊讶。他指着那黑影颤抖了半天终是不管裤头有没有拉起来便朝那人多的地方跑。边跑还边叫着‘鬼啊’之类的。
小厮们听了先是一愣,原本是不信的,不过这梅院近日里总是出事免得不瘆人。想着又没少死人的,心里便纷纷打起鼓来,有一小厮带头说要去看。(.)
“不行,白栀姑娘特意吩咐了,咱不能离了这屋前,要是里头的柳儿有个什么差错,咱就别想再混下去了。”
此时,那惊慌失措的小厮已经跑到了近前,煞白着一张惊恐的脸指着他逃离的地方,气喘吁吁的说道:“那头真有东西。”
那好勇之人终是忍不住,带头先去了,后头的人跟着,一半是看热闹,一半是怕留在原地。[t]竟是一个不留的都走了。
等到门前干净,那黑影便大方的不晓得从什么地方绕了出来,抽出一把明晃的刀来开了门后头的闩子,大步走了进去。
里头的柳儿不晓得何时醒来的,听见这样细微的动静竟也能睁大了眼睛,坐起身低声喝道:“谁?”
来人轻扯下自己的面纱,等柳儿一放下戒心,她便快步向前一下子点中了柳儿的穴道,柳儿中毒元气还未痊愈怎能快的过她,当下也只能任由来人摆布了。
“主子……”
“柳儿,你做的很好。”
柳儿心中一慌,开口求道:“柳儿不想死。”
“可你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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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白日里看到的那来信,李知恩竟生生的被噩梦给吓醒,一想到玉氏在京都中可能遭遇到的为难,心中难免不安,再也睡不着便挑了灯,拿出那张信来,在灯下细细的看。(
玉氏的字,她认得,不是娟秀小巧的那种,而是带了些些飘逸,她曾想过拥有这种字体的女人该是不安分的,不想,她一生坎坷,再不安分也都须归于平静了。
才不过几分钟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变得灯火通明,便有丫头带着哭腔敲响了外间的门,白栀得醒开了门来,两人嘀咕了一阵,白栀便进得里屋,脚步似乎有些犹豫。
“进来吧!”
白栀闻言又见有光,这才缓缓来到近前,福礼道:“夫人,柳儿死了。”
微抖了一下,李知恩手上的薄纸便飘落下来,敢忙问道:“云英安排在何处歇息的?”
“主子放心,我早把她接到外间来睡了,如今正在奴婢的床上,也不怕人栽赃嫁祸。”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李知恩边呐呐的念着,边伸手去捡那刚掉落在地上的信纸,满眼的忧愁竟是如何都盖不住的。
白栀有些担忧,便问:“主子可要起来看看?”
“不了。”将那信纸拽进手里,她又仔细的看着:“只要云英没得嫌疑就好,就要中秋了,母亲怕是等不及我回京团圆了。”
“是!”白栀闻言,眼神终闪了闪,慢慢退了出去。
柳儿死状还算干净,那灭口之人倒是给了她一个痛快,直接在心口的位置下手,据说没得什么痛苦。
至于那群擅离职守的小厮,因着牵涉甚大便都各自领了罚,纵使云英醒了,柳儿一死便死无对证,李知恩强保云英,虽有些闲言碎语的,却终究是她梅院的事,也免不得用了看戏的心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便成了无头案,以此了结。
李知恩也不再管别的,就着机会向老夫人请辞回京探亲,叶氏始终念着那串佛珠,尔后便同意了,因着二房还有个管账的平妻,京中之事叶氏也有所耳闻。
待李知恩要离开之时,叶氏才道:“替我和莫言向你娘亲问好,路上要小心些自个儿的身子,待会子我命人备些东西随着你一同往那京中去算是给亲家的礼物,如今莫言有事去了外头,没得机会安排。”
薄莫言什么时候出了府?
微笑福礼,李知恩乖巧道:“多谢母亲。”
回到梅院,李知恩便立马前去看了仍旧虚弱的云英,又命白栀把那人参膏拿了来给了云英吃,云英几乎是一见李知恩便哭了,惨白的唇不住的颤抖着。
“你哭甚?”
云英躺在床上咽唔着,捏着手中的人参膏盒子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似一鼓作气下得床,李知恩都来不及扶,她便跪下了:
“奴婢以为这次是死定了,没想到夫人还肯带我回京,若是有来生,奴婢能修得阴德再世成人一定要与夫人为一家,若是没得阴德成了畜生,便是当牛做马也要报了夫人的恩情。”
看着云英涕泪交错的模样,李知恩十分不忍,忙唤了白栀去扶,嘴里却是安慰道:“说不定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注定要还这恩情呢!傻丫头,你身子还未大好便别这样跪来跪去了。”
云英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真实,李知恩命白栀去收拾些简单的行李,留下来却是有话要问的。
“昨日里的事,云英还记得多少?”
“记不得多少,当时我被关在杂房里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