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全身都在发抖的丫头,李知恩的眼神闪了闪,又吩咐了白栀将她扶起,像是非常怜悯她的状况,白栀的动作非常的利索。
“你唤作什么,又因什么想不开。”李知恩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微笑道:“仔细说来,定不会冤了你去。”
那丫头又是感激涕零的给她作揖,不料,这双手才合十,从外面回来的薄莫言因在主院没寻到她转而问到了这边,听到在审丫头也赶了来。
高大的身影像是神袛一般的出现,皱着沉声道:“到底是出了何事?竟然闹到老夫人都知道了。”
本来这后院里的事情是不该如此宣扬的,主母分析了轻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怪太过机缘巧合,倒是连他都知道了。
无奈起身给他福了一礼,轻声道:“妾身才刚准备细细询问这丫头,赶巧你来了,不如一块听听看。”
竹院的事情少不得有孟荔的搅合,之前还想着要找机会治一治这女人,不想机会倒是送上门了,不管这暗地里是否有钩子,如今却也到了不能顾的时候了。
薄莫言点点头很是自然的坐下,却没有多看李知恩,她明白内院的事始终是男人的心病,出了事有些心烦也是正常,当下就唤了蓝儿去泡花茶端于他来。
喝了口茶才终究好了些脸色,对着那瑟瑟发抖的丫头语调稍好:“你且说来,这院子里如何不能好生活,倒是让你生了必死的心。”
那丫头吓得脸色苍白如鬼,匍匐在地上久久才颤巍的开口:“奴婢是竹院里的二等丫头,唤柳儿,两年前跟的荔姨娘,奴婢从不期盼主子能待我如何的好,只是荔姨娘她……”
薄莫言皱紧了眉头,看着柳儿越发抖得像筛子一样的身体,和惊恐的双眼,明显有着不悦。
“她怎么了?好好说。”
李知恩只叹息一声这丫头不也是爹生娘养的么,怎么就该如此糟践,告个状还要屡受恐吓。
“回二爷!”那柳儿像是铁了心,果真老实说:“荔姨娘她喜欢打骂下人,稍有些心里头不爽利就用自己私下的酷刑来惩罚我们,加上蔓儿姐姐也常把错事往奴婢们身上推,奴婢是被打怕了的却也习惯了,忍着忍着也就觉得不那么疼了。”
孟荔性子张扬喜形于色,又因着是家中嫡女从小跋扈惯了,薄莫言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自个儿院子里打骂丫头倒也是常见的事,他也从来懒得管。
“什么酷刑?”薄莫言瞧着她苦兮兮的样子也终究生出怜悯来:“她住好的院子,吃好的用好的怎么就不爽利了?”
柳儿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比如二爷的宠幸,除开主子葵水之期,如若守在您院子外头的丫头们没有带来二爷要来的消息,主子便会挑奴婢们的错处来打骂,有时候都不用理由。”
李知恩只感叹这真是个善妒的女人,若按七出之条,善妒已经就已经可以动休了。
“平日里她亲手打,若是气急了就让蔓儿姐姐拿了她叫人特备做的玉板打,若是再错些她便用针扎,主子说是从宫里学来的,既不会瞧出来又十足的痛苦。”
柳儿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忙撸起了自己的一袖,果然是青紫一片,一旁的白栀又低头补充道,说是她的背后更多。
“那这次你是犯了何事?”薄莫言眼中并没有多少同情,只是极其平常的问了一句,像是在问你有没有吃饭一样。
柳儿又磕了一头,低泣道:“就是昨天傍晚主子带着奴婢过来夫人的院子,因着主子听二爷说要留在夫人的院子生了气,后来蓝儿姐姐过来拿那些东西,蔓儿姐姐便硬说是我触了霉她们头才赔了夫人又折兵,回了院子便打了我,
再后来半夜里丫头回说二爷那样晚还是来了夫人的院子便愈发生气,硬说是我不祥要将我许给看门的做姨娘,二爷,那看门的已经五旬了跟我过世的祖父一般大,我真的不愿意。”
李知恩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卧槽,但看薄莫言越来越一副没兴致的样子,那第二个卧槽又出来了。
不想,他仿佛思虑良久转过头来时疑惑着一张狐狸精一般的脸,无辜的眼神:“这后院的事夫人觉得该如何处置?”
已经无力卧槽了,李知恩看着那狡猾的薄莫言抿唇一笑:“夫君刚才也听了,妾身自然是听夫君的意思。”
眼睛里含了促狭的笑意,他眨眨眼:“荔姨娘处罚自己的丫头也并无多大的罪过,不如就算了,既然柳儿不愿意嫁给那老头那就不嫁,夫人看如何?”
果然是大事化小,李知恩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但看那柳儿像是认命的样子,她的心里又不忍。
幸亏老夫人帮了她,因着是吃斋念佛来消业报,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她岂能让人大事化小,丫头登时告诉她,她就去请了各方的姨娘和出事的丫头来对峙。
不想,孟荔就算是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也是执迷不悟,昂着头一副我很有理的模样:“这丫头犯了事,妾身在院子里处罚她又没有弄死她,母亲何必如此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
谁会愿意听忤逆的话,当即老夫人拍了桌子狠狠道:“好一张伶俐的嘴,好一颗狠毒的心,在你眼里这丫头就不是人命了?都道有那不忠的奴才,不想咱们薄府却出了你这么个狠心的主子。”
孟荔骄傲的心受了打击,当即撒娇一样的直着身子望向老夫人:“母亲,妾身……”
不想老夫人一转身,却是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