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宫行云用尽力气的这一掷却是一点准头也没有,宫瑾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就这么微笑着看那柄伴随了宫行云几十年之久的神兵与自己擦身而过,只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而后飞快的消失到了无痕迹,甚至让人怀疑,它是否曾经存在过。
“宫庄主,气大伤身。”
宫瑾这烈火烹油似的挑衅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根本已经不必再多问,宫行云怒到极致的情绪到是奇特的又平静了下来,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无论再用什么语言都是多余,所以他只是抬手将刚刚怒极掷出的宝剑又唤回了自己手中,而后不再多废话一个字,一剑向着宫瑾就袭了过来。
剑气凌人,这一剑,的的确确就是冲着要宫瑾的命而去的。
要说凤凰山庄传到宫行云手中的如今宫氏一族,宫行云用剑,宫夫人用剑,已经故去的宫璴和宫珏也皆是用剑,只单单除了宫瑾这位其中行二的公子却用的是奇门兵器,架在他手腕上那架精巧的锦弩虽说制造的极为精致,但被摆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却也只剩下自欺欺人的逞强而已。只是,宫瑾的脸上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这两个字代表的表情,或者说就算他要表现出来,那也是专门表演给值得表演的人而已,而很可惜的是,这个人如今正倒在他的怀里,人事不省。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忍得足够久了,而既然时机已经到了,他还何必再装下去?
宫行云早已起了杀机,他用尽全力之下的手段毕竟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所以宫瑾一时也不敢就这么硬拼。而他更是没有立刻还手,反而是以躲闪为主,在宫行云一道接着一道的剑芒之中辗转腾挪,往后一路退避开来,只在避无可避的状况下才出手防御一二,但也不反击,只是取得抽身的机会后便再不恋战,能逃则逃,得过且过。宫瑾所用的兵器从一开始便决定了他并非一个擅长于近战的选手,而以宫行云这些年来对自己这个儿子少到可怜的了解。竟然也确实不知他在战斗时都会有什么习惯技巧,虽说以他的年纪阅历来说,无论对手是什么样的人都不该大意轻敌。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宫行云也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个地位了,可相比起他对于宫瑾的陌生,对于宫行云这个人。宫瑾却是最为了解不过了。
所以,这一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他一早便设计好的。
从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开始,除掉金鳞化蛟,勾起宫行云一直最能压抑的怒气……而只要他因狂怒失去了分寸,他所谋划的事情。才有可能成功。
宫瑾算计的果然不错,宫行云对于他的仇恨甚至还要超出他原本的预计,如今的情况根本是宫行云已经杀红了眼。而他也已经成功的带着昏迷的温苏苏到达了最开始便定下的预定地点。在看着自己的生身父亲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引导着一步一步落入设定好的圈套,宫瑾却是心如止水,他冷眼看着和那个人一早便商议好的几个天魔接连在此出现,目光中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因为在乎,所以会有仇恨。但当恨深入了骨血,成为一种本能的时候。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其实早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你竟与天魔同流合污……孽畜!你如何担得起宫家的姓氏?!”宫行云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个极聪明的人,所以在天魔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从昏了头的愤怒之中找回了理智,并且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宫瑾究竟是要玩儿一手什么把戏。出现在他面前的天魔整整有着五个,除了六魔之首的司徒邪不见踪迹外,另外的五魔竟是难得的聚齐了。宫行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刚才在狂怒之间他甚至不曾注意过自己究竟被宫瑾牵着鼻子走到了哪里,如今冷眼瞥过周围的布局,他虽不曾表现出来,但心下的那一丝惊恐,却是实实在在的出现过了。
不曾想他竟然已经随着宫瑾跑出了这么远,这山庄中的东厢树林虽说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宫行云却是自己清楚,这个位置,是他之前在和玲珑盟那两位副盟主在进行商议时,最后定下的布局中唯一一个几方势力都难以顾及到的位置,那时为了赶快抓住温苏苏等人,安抚金鳞化蛟,他未曾深思熟虑一番就做出了这个决定,现如今就被宫瑾这般巧妙地反过来困住了他自己,这无论如何也都有些太过巧合了。所以宫行云在面对着五只来者不善的天魔,情况岌岌可危的时候,阴郁的目光仍是直直看向了宫瑾。
“那两个女人……你很好,很好啊!没想到四大名门中的腐虫已经壮大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宫瑾,你未免得意的有些太早了些,就算今日我在这些魔头的手下难逃得一命,但你不要以为这样容易就能让一切如你所愿!不然,就走着瞧吧!”
虽说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但魔族本来就是不懂得客气为何物的存在,就更不用说其中的佼佼者,天魔了。所以不管宫行云在此叫嚣着什么,这话中又有几分深意,等的最为不耐烦了的十二已经是怪笑着冲了上去,而目前是他们合伙人之一的宫瑾,却早已被他们彻底无视在身后了。
宫行云身居四大名门之首的位子已经历经了几十年,虽说这些年月中大都是太平盛世,但他累计的经验和气势也是叫人不能小觑,可再怎么说,他如今面对的天魔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整五个,没有外界的干扰,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