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今日洛漓大婚,前几日洛溪便跟孙云风请了假回洛府陪姐姐待嫁。说起来,洛溪也算是做了个姐姐的媒人,因为这准姐夫便是当年她托了送信给洛漓的莫成志。之后数年,莫成志兄弟到得年节时总会去正道观给祖父请安,顺便探望这义妹。有一回碰巧遇到了同来探望妹妹的三小姐洛漓,莫成志虽是一见倾心,却不想得了洛漓的冷遇。原来这洛漓因为当年云和郡主母女之事,心中便存了偏见,总觉得这些皇室子弟仗势欺人惯了的。莫成志百般讨好,均得了个万般无奈,心上人却是连个正眼都不爱给了他。莫成志心下沮丧,只得求助于洛溪,洛溪得了讯息,很是为姐姐高兴。这莫成志跟她相处了几年下来,品性看在眼里,即便不是完美,却也是极好的;而自家姐姐更不必说,洛溪私心以为,这一对郎才女貌,堪称天赐良缘。话说只要是个女人,都是爱做媒婆的,即便洛溪是个修仙者,不染世俗,却也免不了乐得月下牵线,化解了这其中误会,总算成就了这段姻缘。
吉时将至,洛漓就要上花轿,她本就是个性格刚强极有主张的女子,自然就没有那么哭哭啼啼的小女儿态。倒是洛夫人,此刻正拿着块手绢儿不停的擦泪。洛漓无奈的拉住母亲的手,道:“母亲,女儿后天回门你不就又能看见我了。”
洛夫人含泪道:“你大婚三个月就要跟着越王去往那越州了,以后天长路远,就难得见到了。”
洛漓柔声劝道:“即便是去了越州,我不方便回京,难道母亲就不能放下家务,来女婿家住一阵么?”
洛夫人忍俊不禁,笑了:“傻丫头,洛府这么大的家业,哪里是能轻易走得开的!”
洛溪倒是同意洛漓的说法:“母亲,你当初要当这个家,不就是为了我们兄妹不被人慢待了?现下两个哥哥和姐姐都已成婚,还能有谁欺负了我们不成,你何必还要劳心费力,主持家务呢。”
洛夫人与洛漓闻言,俱是眼睛微微一亮,心中转过无数念头。
洛漓欢喜道:“还是妹妹想的透彻。母亲,这可是个好法子,以后你也不必那么辛苦。”
洛夫人迟疑道:“那这洛府就放手给陆姨娘?”
洛漓使了个眼色,洛溪会意,劝解道:“母亲,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自己过的开心。你既然已尽了为人母的责任,该放手时就放手吧。再说了,难道你还舍不得那点子家业嘛!”
洛夫人略略思量,自从对洛明堂死了心,她的一颗心都挂在了四个儿女身上。现在两个儿子都成了家,三女也出嫁,小女儿更是不用自己挂心,算起来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索性便彻底放手,反正早有人在背后虎视眈眈了。
想开了,心情自然也开朗的多,洛夫人面目含笑道:“正是此理。以后呀,我就做个安安乐乐的老太太,等着享儿女福了的。”
母女三人皆相视而笑。
这时,洛漓的陪嫁丫鬟银杏端来茶杯:“小姐,喝口蜜水润润喉。”
洛漓含笑接过,浅浅泯了:“好甜啊!”
洛溪突然脸色大变!是的,她想起来了,上一世,她也曾经历过同样的此刻,她的陪嫁丫鬟晴雨端来一杯蜜水给她,她当时喝了还有些讶异怎么那水略带一丝苦涩,只是还来不及问,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看来那杯蜜水中定是有蹊跷!再联想到素日里那父亲对这晴雨的与众不同和晴雨平素对自己恭敬中带着淡淡的嫉妒,她都只当是因为晴雨与自己长的略有相似,才会如此。如今想来,迷雾重重。
洛夫人与洛漓见洛溪突然间面如白纸,且神思不属,不由讶异:“洛溪,你怎么了?可是有不舒服?”
洛溪回过神来,强笑道:“今儿起的早,忘记修炼了,突然想起,怕被师父知道了要训斥于我。”又转移话题道,“姐姐,我这有一份礼物,还没给你呢。”
说罢,取出一个玉盒打开,中间正圆滚滚的躺着一粒玫瑰色的丹药,正是这世上所有女人都爱的美颜丹。这美颜丹在洛夫人重病时曾一起被送去洛府,但洛夫人却只肯受了那小回春丹,坚决不肯要这美颜丹,道是女人本是为悦己者容,对她而言,服用这丹已没有意义。现在这美颜丹给了洛漓,却是正该恰当。
洛漓自是喜出望外。洛溪又取出一对紫金果,那果子色如其名,光泽璀璨,充裕着浓浓的灵气。洛溪道:“这对果子是我师父托我转送给你的礼物,你跟二王子一人一个吃了,可保身体康健,思锐敏捷。”
洛漓忙谢过了。
吉时到,洛漓依依不舍,拉了洛夫人和洛溪的衣袖不愿放手,刚才说了后日即能再见的是她,现在换了模样泪盈于睫的也是她。
看着洛漓凤冠霞帔出门上轿而去,周遭看热闹的喝彩叫好,跟着的吹锣打鼓依旧喧嚣,洛溪由衷为洛漓高兴,只是,心中关于那前世的困惑却越来越重,沉沉的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看来,自己终有一天还是得去面对那世的人和事,务必要弄一个清楚明白!
话说,洛府嫁女之后,在上层夫人们的圈子里,又传出一桩新鲜事,道是在洛夫人的一力坚持下,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和陆姨娘生的儿子分了家,之后又彻底放权,将洛府的内务都交托给了陆姨娘,自己则潇潇洒洒的去大儿子的公主府住了,还私下跟要好的夫人们说,以后要轻轻松松的享儿孙福,在几个儿女家中轮流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