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小姑娘还是性子内秀了一点,一路上出来赏灯玩耍,也不见她跟同龄的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个不停,安安静静的牵着王氏的手也不乱跑,若不是那小眼神里还能,时不时的闪出点熠熠发光的亮泽,旁人都不知道她此时,亦是快乐的。
等到杨麦香姐弟俩都选好了自个儿喜欢的花灯后,这小姑娘却是很显懂事的摇着头说不要,王氏再问下去,她便道自个儿没有喜欢的,大家伙都知道,这小丫头还是拘束放不开,最后,还是杨麦香硬拿了那小猪花灯,塞到她的手里去,这才接了。
杨麦香记得,方才全哥儿跑来跑去选灯的时候,这个小表妹站在那摊子前面瞅着这小猪的花灯,看了好半晌的时候,便晓得她是喜欢这盏灯的。
果然,钱冬儿得了这小猪花灯,就爱不释手的,一向老成木然的小脸上,也难得绽出了笑意,露出了些许的孩童天性,王氏看着,也不禁宽了心。
“嘭——”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响,街面上的人流也开始攒动了起来,众人纷纷向着城门楼下跑去,争相去看烟花燃放。
全哥儿也要跟着去凑热闹,遂拽着杨麦香闷着头就往前奔去,一路上就听着人群里的话音,听说这回元宵佳节,县太爷要与民同乐,所以,这会子正在城门楼上,跟大家伙一起赏烟花呢。
说起这县太爷,杨麦香也不免生出了几分好奇,上回摸到他府里去,都没能见到真容,出府之后,她后怕紧张之余也未必没有几丝遗憾,总听说民间的老百姓们,将他说的神乎其神的。
再加上,上回小叔的事情,说到底,也确实是得感谢人家公正廉明,倘若换了个昏官,也不会这么容易平冤得反,所以,杨麦香对这县老爷还是真心存着感激的,便跟着人流走了过去。
五彩缤纷的烟花燃上天空,像花朵一样瞬间绽放,又迅速的凋谢滑落,火光闪烁,总能引起人群里众人的惊叹和尖叫。
城楼下一片欢乐气象,方子博穿着一身气派的官服,领着镇上的几个有名的乡绅,望着沸腾欢欣的人群,也不免跟着心情大好。
想着待会儿放完了烟花,就换上一身便服,也当一回淳朴的普通老百姓,上街游游花灯去。
杨麦香抬着头一边欣赏烟花的同时,眼神也不忘向着城楼上拐去,却只瞧见几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视线隔着太远,连那衣裳的颜色都瞧不清楚。
待到一伙子人逛完了花灯,看完了烟花,又特意跑去东街那边挤热闹,赏过了精彩好看的舞龙灯表演后,回到自家摊子前的时候,只见着杨长生父子两个,忙的手不得停的样子,也顾不上说话,王氏便自发的帮着忙了起来。
杨麦香一路上走得脚底板有些酸软,却是连个凳子也坐不上,只看着自家小摊上三四张小桌子前,满满当当的都坐满了人。
又见着冬儿小表妹都自觉的,正帮着收拾桌上客人们吃过的碗筷,她也不好偷懒躲闲,便也上去帮起了忙。
好在,连着忙过了两拨人,大家伙也能得空说个话了,杨长生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咧着嘴,眼里满含笑意的,听着小儿子拿着两盏花灯,在大儿子面前显摆个不停。
“哥——,那街市上各种各样的花灯可多了,有兔子灯,莲花灯,猴子灯……,还有这么大的马车灯哩,可好看了——”小孩子童言童语的讲述着,还不忘拿了手比划着。
“我们还去看了舞龙灯哩,可漂亮了——,大哥,你也赶快跟爹一起去看吧,待会儿去晚了,可能就没有了。”
说的杨福平原本没啥子意动的心,都来了兴趣,眼里带了几丝向往,王氏没有瞧见,她此时正跟丈夫说着杨长林的事情。
“真没想到今儿个人这么多,刚才我们不在的那会子,你跟平哥儿两个忙的开来吗?”王氏逛了大半晌的花灯,紧接着就回来忙上了,此时也不免有些疲累,站着锤了锤自个儿的老腰。
杨长生正往锅里烫着粉丝,忙完手上的这一份,就能暂时歇口气了,便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回道,“还行吧——,方才你们没回来前,一直都是老二在摊子上帮着忙了一阵。”
王氏乍一听到杨长林便有些诧异,自打上回他领着媳妇孩子走了之后,就全然没了音信,也没处去寻去,此时听了丈夫的话,便忍不住惊讶道,“你见着老二了?他在哪儿呢?最近过的咋样了?上回走了之后,也没请人捎个信给咱们,连他住在哪儿都不晓得。你有没有问问清楚啊?”
一连串的询问,杨长生听着也没有显出不耐,反而心里觉着高兴,知道媳妇是真心惦记着自个儿兄弟的,便回了道,“我瞧着他现在挺好的,人也比从前沉稳踏实了不少,刚刚在这里帮手的一会子功夫,我瞧他说话做事啥的,都不像以前那样毛躁了。”
王氏听了沉默了一下,又说,“你没问问他,现在在哪儿落脚呢?还有,你瞧着觉得他精气神咋样?说到底,老二也是可怜,才刚出了狱,还没来得及跟家人团圆,就被两个老的伤了心,那样的情况下,搬了出来,也不晓得他那心性,受不受得住?”
听王氏这么说了,杨长生想想前阵子那些个糟心的事儿,也不免叹了口气,随即紧着眉说道,“我看他精神还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