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有些慌张地看了看药冥,那平静的表情,还以有那种淡淡的忧伤,此时无疑是那么的刺眼。
药冥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心慌:“冥儿,我……哎!你要叫我从何说起?”白林偏过头,甚至不敢直视那人。
“呵!”药冥听到此言不由得冷冷一笑,“从何说起!自然是从该说的说起,从当年雪砚夫妇如何被害的说起。”
白林顿感语塞,这孩子为何总是如此敏感,心细如尘得叫人无所适从,如今叫我要怎么办才好?他有些急了:“冥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当年……其实……我…我…并非……”
“我说过是你吗?”药冥打断了白林的话语,“就算与你无关,你以为凌风皇室与此事能脱得了干系?我的凌、风、文太子殿下,你莫要把我当作三岁小孩。”
“不是的,冥儿,你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你不过是听那些不知情的人搬弄是非罢了。你哪里会知道治理一个国家,保一方平安的难处,有太多的不得已,又如何可能处处公正。”
白林有些无可奈何,闭上眼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伤痛:“当年的事我终究是未能阻止,我……你若要恨便恨我好了,你若是要报仇,那是我罪有应得。”
他遥遥地望着琴心阁的方向,带着几分痛苦的神色说道:“当初犯下的错,我用这一生也赎不尽我的罪孽。”
“哈哈哈哈,所以就要以我爹娘作为牺牲品?”药冥仰天长笑,像是在笑他,也像是在自嘲,“想不到我雪冥在你白林眼中尽是那种不分是非滥杀无辜的人。没错我是不分是非,做事只凭心性,那又如何,而今我高兴找正主报仇,不高兴冤枉其他人,你要如何?你以为我会相信是你做的?就算是,也该有帮凶吧。”
她好生失望,原来那曾经的百般信任终究是抵不过一纸仇怨,她不由冷哼道:“我心中自是有数,那些该报的仇我一样也不会落下,该杀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大可放心,这一回我不会滥杀无辜,可是若如有人阻止我,我可不保证不伤及他人。”
那白林是有些气急了:“你,又何苦紧咬着上一辈的仇怨不肯放过。你……”
“我早说过我放不下,也早说过我不是圣人,是小人!以德报怨我做不到,我雪冥不是好人,却是恩怨分明,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药冥也有些激动了,内心的波澜再也藏不住,就这样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语。
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疲惫:“罢了,你既然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会再回来问你的,希望那时你能想清楚。你最好明白,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到!我走了,你好自为知。”
说着她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白林来准备拉住她的手,转过身背对那人说:“莫想要阻止什么,我既然敢来,既然敢说,自然有办法脱身。”
语罢,药冥便大步流星地向屋外走去,丝毫没有留恋这一方风景这一方人。
白林从微愣中醒来,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那人方才说的是“我走了”,而不是“我回了”,她这是要……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便追了出去,看见药冥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依然就要淡出自己的视野。
他大喊道:“冥儿,你是要去哪儿?”
“去流浪!”药冥头也不回,只留下三个字遥遥地回荡在空中,仿佛虚幻,却又残酷。
她终究是要走了,就和当年她母亲一样。可是她说她会再回来问我的,她……应该会再回来吧。白林如是想,却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前去,他不知道如今该如何去面对那个孩子。
药冥漫无目的地走了好长一阵子,突然抬起头来紧盯着右边的大榕树,不屑地一笑:“又是如此,玩不腻吗?”
只见一道人影仿佛凭空出现,分明是吴夫人风铃儿。她是特意把气息透露给药冥的,不然她如今的身体已经稳定,又不是在邪域之中,以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那人怎么可能发现她。
吴夫人妩媚地一笑,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你终究是这样灰溜溜地逃了。怎么,没有勇气查下去了?”
药冥面无表情地撇了她一眼:“查明了又如何,现在的我报的了仇吗?那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我的仇早晚会报,我现在需要的是实力,至于你还是担心好你自己吧,别被黑鲲给抓去炖了汤。”
“你!”好心当做驴肝肺,这小鬼一天不与她争吵心里就不舒服,她是真真地无言以对了。
药冥见她不言语,转身便要离开。那吴夫人连忙拉住了她,摊开手掌,一只风灵结成的大鹏鸟的缩影赫然盘旋在掌中。
“这是我用风灵凝成的信号体,你有事将其放出,我自会知晓,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前来。你是邪君的传人,又是琴姐的女儿,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让你有事。”
看着药冥那满脸不在乎的嘴脸,她不就恨不得揍她一顿,于是瘪瘪嘴假装没看见,继续道:“如今锦城未稳,我放心不下昊儿,不便与你一同去。”
药冥依旧面无表情,她接过信号体,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吴昊便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娘,你看见冥儿了吗?”药冥走后他总觉得心里发慌,终于还是赶了回来,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下山的宁家人,得知药冥竟然是女儿身,心中莫名的兴奋便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
“她走了。”吴夫人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