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书院门前惨烈的一场厮杀,在华都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如果这个时代有报纸,那冉卿姐弟定能上头版头条:美貌孕妇力大无穷,英俊少年狠辣无情。
街头巷尾,酒楼茶肆,只要是有人交流的地方,谈论的便大多是华山书院门前发生的那一幕。
京兆尹接到报案后,立刻赶往事发地点,除了发现血迹,其他的没有任何发现,没有尸体,没有苦主,只听说伤人的是贤王府的人。
京兆尹有些头痛,若是问这件案子把,没有告状的苦主,而且伤人杀人的是贤王府的人,不好得罪;若是不问,这件案子的影响又过于巨大,只怕已经传到了圣上的耳朵,若是问起,他不好交代。
圣上最大,该问的还得问。他知道贤王目前不在京中,便硬着头皮派人去了贤王府。
贤王府的李管家说,他正要去报案,贤王的小舅子在华山书院门口被人劫持,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贤王的小舅子现在已经不敢去书院读书了,只能在家找先生。
“小舅子?”京兆尹接到下属禀报后,感到很意外:“前贤王妃被关在宗人府,难道他找到了宋十九?”前一阵子武文斐在华都找宋十九的事情弄得沸沸扬扬,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下属道:“嗯,叫宋亦墨,是宋十九的弟弟,就是他当日被劫持,然后用毒给自己解了围,和宋十九以及贤王的护卫杀了出来,而且听说当日公主也在。”
京兆尹的头更大了,当即决定先放下不管,反正圣上问起,也有话应对。那些匪徒先派人找着,其他的贤王回来再说。
武文斐此时正在快马加鞭的往洛城而去。
四辆马车,日夜兼程,每到一处驿站,便换上一批马匹。
他必须加快速度,因为寿圣节马上就到,而程一雄也会回来,一旦武文卓在那时候发动,他若赶不回来,他和武文晔都要遭殃。
“殿下。洛城就在前面,如何进城?”小十一坐在车辕上,看着不远处黑黢黢的城门。轻轻敲了敲身后的马车车厢。
武文斐道:“你进去开门吧。”
一行人人困马乏的抵达洛城府衙时,洛城的府尹正在给礼王践行。
“十二王叔,你……”武文斐见到神采奕奕的礼王吓了一跳。
礼王也吃了一惊:“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通知你了,难道你没有遇到?”礼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褪,“他们的动作好快。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
“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他们既然调侄儿出来,便不会让侄儿轻易回去,”武文斐沉声说道。
“报!”一个府兵浑身带血闯到花厅,“府里忽然涌进大批黑衣人。守在外围的府兵全部被杀!”
“来得好快!好及时!”武文斐的眉毛拧了起来,此时他正人困马乏,礼王为了医治而留在洛城。大军驻扎在洛城十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好计谋。
正在畅饮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纷纷逃窜,花厅里一时人仰马翻。
礼王道:“迎战!”他从身侧拔出长剑。出了花厅。
花厅外,已经有数十名黑衣人包抄上来。黑衣,黑色面巾,昏黄的灯笼照射着他们身前的短刀,刀刀带血。
刺客的人数数倍于自己,礼王不禁一声长叹。
饶是武文斐身经百战,也是遍体生寒,宋十九的音容和挺起的肚子在脑海倏然闪过,无论如何,他必须得活着,他还年轻,还有女人和孩子,他拔出腰间的软剑,杀气陡然释放:“杀出去!”
二十几位护卫护在前面,正欲上前交手。
“慢着,先让我们师徒杀杀他们的锐气,”话音降落,两人从武文斐身后跃出,如同大鸟一般从包围上来的黑衣人上方腾身飞过,几声刀剑的鸣响,那两人借着刀兵相接的力道,落在黑衣人身后。
“有毒!”黑衣人中有人大喊着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可惜他们发现的太晚了,师徒两人经过的地方,黑衣人纷纷倒地。
武文斐松了口气,“王叔,看身手,这些人应该是幽冥阁的杀手,我们从一处突破出去吧。”
武文斐一声令下,小十一带人率先冲了出去。
二十几名护卫包裹着武文斐和礼王从正门口处突破,其他的黑衣人迅速从后面包围上来。
一片混战……
此时先前用毒的两人又从外围杀了进来,一边用毒,一边守在武文斐和礼王身边。
因为有毒药的威胁,武文斐的压力大减,一行人边打边逃,越过城墙,迅速向城外西北军的大营突围而去。
就在蒙面刺客越来越少,刀剑之声越来越萧条的时候,城墙上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两张大弓悄悄的瞄准了武文斐。
随着两声弓弦震动空气的声音,两支羽箭破空而去,黯淡的月色下,两支羽箭闪着诡异的磷光倏然而至。
“殿下!”小十一猛扑过来。
“王爷!”
“小十一!”
他们发现的太晚了,两只羽箭一支射在小十一的大臂上,另一支从武文斐的后心钻入,那个挺拔消瘦、浑身是血的身躯颓然倒地。
就在武文斐倒下之时,冉卿也被蒙面人从贤王府里被劫持,扔上了一辆马车。
冉卿躺在黑漆漆的马车里,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冉卿问自己。她的脑子晕晕的,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绑架的,想起鼻尖闻到的那股甜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