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冉卿也是白担心,楚扬的内力或许与顶尖的高手还有些差距,但医术与易容术还是无人企及的。
翌日,中午时分,冉卿又去了一品粥屋。
她到的时候,武文斐正在坐在一个角落里,没有带任何人,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一碗小米粥,神情专注,旁若无人。
冉卿不免有些后悔,他一向疑心很重,若是发现些蛛丝马迹,自己岂不是全功尽弃?当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少来。
她觉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了,武文斐作为孩子的父亲,自己这样抛弃他,说起来,他的确很无辜,可是她也毫无办法,自己适应不了深宅大院的生活,只能如此。
但愿时间可以医治一切伤口吧,该忘的,不该忘的,总会慢慢的消失在心的一角,只要不去碰触,就可以落满尘埃。
食而无味的喝了一碗蔬菜粥,冉卿出了粥屋,在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城外的高岭土市场而去。
她手头的银子花光之后,楚扬给她补充很多,现在金银无虞,只待她慢慢地收拾起一片自己的天地。
卖高岭土的是一个镇,离华都不远,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坊市发展得很完全,不但有高岭土,连同拉坯工具也一应俱全。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完全展示自己的技能,但是买些原料,自己在家玩一玩还是可以的,当下,她买了些细腻、洁白的软质高岭土和拉胚工具装了车。
之后,冉卿又在坊市附近的村庄四处逛了逛,问了问当下的地价。
返回华都后,她去了牙行,问一问附近可有出卖的田庄。
牙行的经纪很热情。立刻给了她几个可选择的地段,冉卿思谋一番后,选了两个距离官道较近,价格便宜,土质一般,规模较小的两个田庄,约定过几天去看一看。
回了家,冉卿立刻忙活起来,闲散了多日的筋骨终于有事可做了,她找来一只闲着的瓦缸。把高岭土泡在水里,然后用一只木棍不停的翻搅。
高婆子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女人,手脚麻利。只做该做的,从不问不该问的。
她帮冉卿把东西拿进院子之后,就去整治晚上要做的饭菜去了,待到出来的时候,看到冉卿忙得大汗淋漓。赶忙过来帮忙:“夫人这是要做什么,这练泥可不是孕妇能做的活儿,还是交给婶子吧。”冉卿虽然买了她,但是讨厌奴婢这两个字,只让她以婶子自称。
冉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着说道:“孕妇也应该多多锻炼的。这点儿活儿,我还能行,婶子难道懂制瓷?”
高婆子的脸上有了几分骄傲:“我家那口子原来也是制瓷的匠人。手艺还是不错的,若不是他去了,婶子也到不了你家来,交给我,保管能做好。”
冉卿乐了。当即表态:“婶子,若是你做得好。我给你双倍月钱,保管你儿子能讨上媳妇。”
冉卿洗了脸,休息一会儿,楚扬舅舅也回来了,看到院子里忙活的婆子,也没多问,洗了手进来后说道:“看来丫头是真的闲不住了,难怪宁愿假死也不愿意留在贤王那里。”
冉卿听到他回来,早已起身相迎:“舅舅,事情怎么样?”
楚扬道:“贤王做事虽然谨慎,但你舅舅我的医术也不是吹的,一切顺利,他手下的小成子公公也是个用毒高手,消息在江湖上传出以后,贤王府去了不少人,一共选了五个,舅舅是其中之一。丫头,那孩子还不错,就算咱们楚家还在,你是宋府的嫡女,做他的侧妃也不算埋没了你,你何必要走这一条路?”他终究是这个时代的人,冉卿的想法他虽然能够体谅一二,但是从一而终,夫为妻纲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的。
“舅舅,风满楼那里如何,可探得他们的真正意图?”冉卿并不打算与楚扬探讨自己的事情,现代思想与古代思想有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是沟通不了的。
楚扬知道冉卿不想谈论与武文斐的事情,也不多说,“你发现的消息堂,只是风满楼最底层的,舅舅跟着消息堂的堂主进了一个院子,却再也找不到他人在哪里,由此可见,对方的防范十分严密,不但舅舅要小心,你更不要以身犯险。”
舅甥两人正在谈话,忽听街道上车马以及抬东西吆喝的声音连成一片,一阵混乱。
“似乎是小墨那边,出了什么事了?”冉卿有些担心,立刻要出去看看。
楚扬拦住她,“我去!”
不大一会儿,楚扬回来了,沉着脸说道:“并不是小墨的院子,而是他的隔壁的两个院子,来了几个余州口音的举人,是来参加会试的。”华都的人很会打算,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小门小户的搬出去,然后把屋子租给赶考的举人。
“怎么有人姓程?”否则舅舅不会这么生气。
“大概是程家的族人,”楚扬虽然不能灭程家满门,可是提到程家人,还是会很生气。
这时候,天色已晚,高婆子把饭菜端了进来。
吃过饭,楚扬说是有事,出去了。
冉卿趁着暮色翻了翻正在渗水的泥,发现高婆子果然有两下子,泥洗得完全符合标准,便放下心,回房间睡了一觉,再一醒来,已经是三更了。
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门,伸伸胳膊,扔扔腿,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走到大门下,向亦墨那边望去,却见亦墨隔壁的院子仍然灯火通明。
这里的人睡得都早,冉卿知道,那家必定是租给了新来的举人的,一时好奇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