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
也许只是巧合,在许洛秋所居房间的小窗外,恰恰有着一株三醉芙蓉,清晨白,正午粉,傍晚时分已如血般的深红。t/
只是在黑暗的夜里,浓烈的花朵也都只能显出同样暗沉的轮廓,无法再让人看清它最初的本相,那花蕾初绽的纯结清雅,夜风中显得格外的清冷。
许洛秋回头看了看搁在书桌上的耳坠子,隐约可以看见空间里的小桐正侧躺着睡着。从获知方娟当年成鬼事,还有那些无故消失的孩子,小鬼就一直神色恹恹,颇有些物伤其类的架式。
许洛秋长叹一口气,手撑在窗台上,一个翻身,却如乳燕投林一样,轻巧地从三楼的居室,落到了院子里。
借着黑暗的掩饰,避开了些在夜里在活动着人或物,身上晕着障眼雾华的许洛秋绕楼行了小半圈,确定了方位,迅速地对着一扇在四楼的窗子爬了上去。
没等她勾住窗台,玻璃窗已推了开来,一只大手探出窗,径直地向她伸了过来。
许洛秋对着俯身盯着她的于云奇尴尬一笑,却也不矫情地把自个儿手递了过去,一个借力,翻窗入室。
还没等她落地稳当,玻璃窗已被于云奇刷地一下关上了,跟着迅速拉上的还有窗帘。
一室幽暗,显见刚才独自呆着的于云奇也同样没有开灯。
觉得场景跟记忆中的某处意外重合,许洛秋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没办法,别人的初恋是青梅竹马,她与云奇的初恋是墙头马上,技术难度高了不止十倍百倍。
“来做什么?”,于云奇回应的声音却极冷,如同直接抛出了一堵冰墙。许洛秋的笑声嘎然而止。
又一时忘了,眼前的这位,脑门上被自个儿挂了个“前”字!许洛秋懊恼地扁了扁嘴,后退一步,坐在于云奇的床上,稳定了下情绪,才轻声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们此前会去查二十几年前的旧案,是因为小桐吧?他也是那些被莫名带走的孩子之一?”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许洛秋,只是当着众人。小桐也在场,她不敢问,只好折腾地来了一次夜奔。
“不清楚。其实到目前为止,只能肯定有人在陆续地筛选着有灵力的孩子,但还没有见到一个真正被选中的,不论活的还是死的。如果秦桐是,我们反倒更希望他能站出来讲清楚他自己的遭遇。”
“小桐什么也不记得了!”
“可以给他做个回溯引导。你一直没给他做过不是吗?”
“那样会对小桐伤害很大的,他只是个小鬼,不管是从灵力还是心理,我怕他都承受不了的。”,许洛秋的眉宇之间带上了几分怅然,虽然她已经隐隐觉得无论从死亡时间。天赋灵力等等方面,小桐很有可能也当年的被拐走的孩子之一,但是她还是不忍心跟小桐提及这一点。
于云奇静静地看向了低垂着头的许洛秋。“你怕?也只有你才一直当他是个孩子。”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许洛秋抬起眼,一脸愤愤,于云奇对小桐的针对,在她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过分。
只要牵涉到小鬼秦桐,两人之间就是无休无止的争吵。象极了俗世里为了管孩子吵吵闹闹的夫妻,永远就是个死循环。解不开。有些夫妻还会为了这些个事离婚打架动刀子。想想手上曾经处理过的这类案子,于云奇别开头,抿住了嘴。
“呼!”,许洛秋也暗自检讨了下自己一单独面对于云奇面前就容易激动的情绪,长长地吐了口气。
一室静默,许洛秋默默坐了一会儿,眼睛已然适应了一室幽暗,也能看清了坐在书桌旁的于云奇。
偷偷在于云奇紧绷着的脸上巡了一圈,她讪讪地站起了身,走到了窗边,打算原路返回。
一只素手搭在轻薄的窗帘上用力一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纹丝不动,许洛秋气恼地扭过了头,“于云奇!”
“木芙蓉!”,于云奇的答非所问,却让许洛秋的心突然一惊。
“什么呀?”,许洛秋笑着从窗边走开,直冲向房门。反正现居的是曲林工作站的房子,管理水平比基地差了许多,大不了也就是被监控拍到,她突然地从于云奇房里出去而已。
许洛秋的手腕一下子被扣住了,紧捏着她的胳膊,于云奇陈述清冷,“十月是木芙蓉,要走,也先给我看下新开的花在哪里?”
给你看?许洛秋的脸晕上了一层红,挑起的眉眼,迅速地赏过去个眼白。“流氓!”
“是你自己爬窗进我房里来的!”,于云奇不吝直指事实,“给你机会,否则?”
否则,你又要自个儿直接上手,扒衣服扒裤子?许洛秋双眼含着怒火瞪过去,却直接地撞在了冰山上……
“于云奇!我讨厌你这样子!”,一阵儿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带着一脸委屈的许洛秋,从床上翻身而起,咬牙切齿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随便!”,于云奇正襟危坐在书桌前,象极了被迫当职业流氓的年轻大夫。
转椅轻转,他面向了桌子,随手打开桌上的台灯,将刚才看到的一朵小花细心地画到一张素笺之上。笔尖一边勾勒着线条,一边凉凉地说着自己前段时间的行程,“我去找过班铁口了!”
“你找到班铁口了!”,洛秋炸了毛,瞪大的眼透着不可思议。
“对!”椅子再转了个圈,于云奇又对上许洛秋,“我问过班大师一些问题,也知道了你手中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