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的肩膀好疼!”瑶姬斜睨一眼海棠,转而对遥羲白苦着脸道:“林师叔武功这么好,这么厚的氅子也被划破了,虽未见血,可说不定剑气伤到了筋骨……”
“胡说,我不过就使了三分力,还撤回了大半,分明是你在使心眼儿。”海棠一眼瞪了回去,遂将被褥上有茶渍的事说了一遍,“这贱人品行不端,还请遥师兄重罚!”
遥羲白听罢,神色如常,看着海棠道:“本座昨日罚你抄经十日,为的是叫你慎言,怎么还口吐秽语,陋习不改!”
海棠抿了抿嘴,抱拳领罪。
瑶姬面有得色,正欲开口嘲讽,遥羲白却转向了她,声色见厉,“你这劣徒,为师特设南北两间屋子让你选,本是希望你能谦恭尊长,没想到你不仅没能戒俗物的色障,还顽劣不堪#棠是你的师叔,既然有这个名,就当得起这个份。瑶儿,你现在立刻搬去北屋。”
瑶姬闻言,自然不肯,“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师傅只试我一人可不公平,你怎么不问问若是让林师叔先选,她会怎么做?”
海棠轻哼一声,“我虽不待见你,但也懂得修道者要以俭让为德,自然会将南屋让给你。”
遥羲白点了点头,浮上一层赞赏的薄色。
“那不就得了!无论谁先选,结果都是我住南屋,林师叔住北屋。既然林师叔德高,师傅您还不如成全了她。”
遥羲白眉梢轻挑一下,右手的食指蜷起,按了按太阳穴,他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听到这样毫不顾颜面地辩说之语,只得无奈摇头,“瑶儿,你这番话若是被你山青子师伯听到,恐怕是要关一个月的禁闭。为师心意已决,你立刻江南屋腾出来给你林师叔,”他说着,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另外,你昨晚既然将北屋里的茶具和洗具全都搬走了,便也不烦你再搬回去了。”语毕,便转身隐遁至清云殿中。
“师傅!”
瑶姬追了两步,还欲说服遥羲白,海棠则一个飞身立在了她面前,慢悠悠道:“好师侄,多谢你昨晚帮师叔我暖屋子。呀,对了,忘记告诉你,你山青子师伯的新弟子训言大会是定在五更半刻,你现在呢,还有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可以跑去中明殿哦。”
“你、你怎么不早说!”瑶姬一惊,跳脚道。
“诶,现在说也不算晚,能过五关的新弟子,从重华峰到叩仙峰都只消一柱香的功夫。我先去那儿候着你,咱们中明殿里见。”海棠笑着说完,纵身腾云,便没了踪迹,只剩瑶姬匆忙地跑回屋里梳妆换衣,也顾不得气恼遥羲白并不偏帮自己,终于在五更三刻上气不接下气地到了叩仙峰。
此时的天色早已蒙亮多时,中明殿前的雪被扫得清坦,偶有几处结了冰,滑了瑶姬几个踉跄,倒也没大摔。
山青子正端威正坐于殿中,手里捧了本写满九天训规的册子朗声宣戒,新弟子们皆席地而坐,全神注听,赫辛木与海棠也在列。瑶姬自知迟了一刻,猫腰摸进偏门,蹑手蹑脚地想要混入,却听那山青子忽然顿声不语,重咳一声才道:“来者可是清云殿大弟子瑶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