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平行线的两个人,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交汇。
把右手的戒指举到眼前,步回眼中渐渐出现点点晶莹,一双黑瞳在此刻褪去所有伪装,露出最自然不过的目光,思念与眷恋。
在那五年里,步回度过了她前半生最值得留恋的日子,有人关心她,有人在乎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如果被欺负了,他还会带着她去把人欺负回来,只为她的笑脸。
她从不曾称呼他一声爸爸,他也从不强求。
现在想想,如果江扬没死的话,步回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就算不能延续生命,她也心甘情愿。
镜栀静静地拥住步回,慢慢等待她把心情调整好。
她从没怪过那个男人,她把一切都看得明白,看得开,这个世界上最勉强不来的就是感情。
让步回过得快乐,是江扬唯一的心愿,她希望这件事情,能够由她来替他完成。
“镜姨。”步回终于收起所有情绪,一边暗笑自己的矫情,一边带着些鼻音开口道,“谢谢你愿意把这些都告诉我。”
“你的谢意我收下。”镜栀闻着桌上已经快要冷掉的菜的香气,眯着眼睛道:“把这些都放进你的心里,现在镜姨觉得最重要的是好好对待小回的劳动成果。”
“好。”步回也笑起来,再次帮镜栀夹了几筷子放在她的碗里,但是她的眼中并不如她表面上来得那么轻松,“其实镜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镜栀满不在乎地挥舞着筷子,以一种盲人不可能有的精准迅速夹起一筷子,正欲送入口中。
步回在一旁坐下,淡淡道:“江扬……不,秦江他究竟是为何而死。”
又是“叮当”一声,镜栀的筷子也在这时候落下,伴随而来的是她近乎于自嘲的微笑:“也是,你和他这么像,又怎么会不问呢。”
步回抿着唇,紧紧注视着镜栀,二人之间的温馨气氛不复存在,她知道一旦问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她接受了秦江这个人所带来的麻烦,可是事关江扬,她不想让自己后悔,她愿意让自己破例一次。
谁知镜栀却一反常态地搬出极其严肃的表情,然后对着步回缓缓摇头道:“你要做别的什么我都不管,只要你想,我会尽我所能支持你,但是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步回不解。
“不要问那么多,这件事牵扯之深,不是你能想象的。”镜栀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秦江之死,我也很痛苦,可是我并不想给你无用的希望,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步回的语气也是难得的凝重,“江扬是我的父亲,一直都是!我不能对他的死视若无睹,以前不查除了我知道我不能不自量力外,更多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查,现在有了能力,我就绝不会放弃!”
江扬也好,秦江也罢,都是步回心中认定的父亲,她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真相!
镜栀抓住了步回的肩膀,郑重地对她说道:“没用的,不要去做无用功!镜姨努力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脱离秦家,也不过勉强查出了原因……可我宁愿我没有查出来。”
“秦江的死,原来真的是阴谋?”
“不要再问了,相信镜姨,这件事背后的人不是你我能惹的。”镜栀眼中已经慢慢蓄着泪水,“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你获得快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以后就让镜姨照顾你,好吗?”
步回直视着镜栀淌下泪滴的绝代面容,有些坚决地抿起唇,清澈双瞳缓缓闭上,只是在闭上之前的一瞬间,有一道足以摄人心魄的狠戾光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