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好,我叫凤望赊。大哥真是个好人,大嫂你有福气了。”凤望赊微微一笑,配上他本潇洒文雅的容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宁妈妈也微笑着请他坐了。说来也只是个家庭聚会,凤望赊却连道叨扰,让宁妈妈更是赞他识进退。宁妈妈自诩高级知识分子,对于这些行事儒雅的人,很有好感。
宁婉却低头疑惑,凤望赊这个名字,宁婉很确定自己曾经听到过。却总也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了。看着凤望赊在宁爸爸宁妈妈面前神态从容不迫,举止文雅大方的模样。也许是宁婉先入为主,怎么看怎么觉得很假。却也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等到凤望赊聊得几句便先宁爸爸告辞,说是日后再聚。宁爸爸欠身送他出门。等到回来,宁爸爸对这个凤望赊是赞不绝口。
“我从前不知道什么是君子之仪,现在算是领会了。这个凤望赊真是一个值得相交的人。凤老弟是荆楚人。人说荆楚人聪明,凤老弟就很聪明啊。知识面比起我来,不知道要广多少。我看着凤老弟必不是池中之物,将来是要飞黄腾达的。”
荆楚人?宁婉终于知道这莫名的熟悉感缘何而来了。却原来是如此。宁爸爸后来谈起过这个凤望赊几次,每次说起来都是咬牙切齿,狠狠地说荆楚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婉前世最好的两个闺蜜,一个就是荆楚人,也莫名受了点牵连。宁爸爸对荆楚人就是喜欢不起来,常说天上九头鸟,地下荆楚人。荆楚人惯会算计人的。源头就在这儿,这个凤望赊。其实一样米养百种人,就因为一个凤望赊打死一竿子人。倒是有些迁怒了。不过也由此可见,当年的事情给宁爸爸留下多么大的仇怨。
刚开始,宁爸爸倒是真心与他相交。宁妈妈也待他很好的。可是他本来就是来骗钱的。他也不是真的知道宁家有钱。只是钓鱼一样,是宁爸爸自己傻傻地撞上去的。他本身就是个职业骗子,后来骗了钱,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他骗了宁爸爸十万块钱。
宁爸爸在宁妈妈怀宁婉的时候,跟一个年轻有钱的寡妇在一起过一段时间。这十万块钱,本来就是那个女人的体己。后来给了宁爸爸。宁妈妈分娩后,宁爸爸就和那人断了,听说还过来闹了几次。闹到了宁妈妈面前。后来那人很惨就是了。隐约好像是宁爸爸动的手。这十万块钱,宁爸爸本来是想做点生意,却不知道要做什么。九十年代初。还有“万元户”这么个称呼,万元,就算是富翁了。十万块钱,算是很大一笔钱了。
今生,宁爸爸给了宁婉炒股。否则。宁爸爸一个工薪阶级,每个月三百块钱的死工资,哪里一下子能拿这么多钱出来?前世,就是让这个凤望赊给骗走了。本来,凤望赊是说跟宁爸爸一起做点生意,后来钱一到手。人就不见了。连凤望赊这个名字也是个假的。
没想到,重活一世,宁爸爸的际遇已经是天差地别。还是能遇上这人。真是让人感慨。
不过知道他的图谋,也有了防备,宁婉心里倒是轻松不少。敌人最可怕的是未知。知彼才能有对策。可是要怎么样让宁爸爸知道他的真面目呢?
宁婉可以直接说,宁爸爸却只会将信将疑。毕竟凤望赊给宁爸爸留的第一印象太好,而凤望赊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宁爸爸的事。所以宁婉的话。很难有确信度。
也许宁婉挑明了,宁爸爸的确会听。跟这个凤望赊断了来往。但是也仅限于此。宁婉可是知道后来宁家就因为他这事耽搁了几年,所以一直没发家。等到筹集了资金,也过了纺织业的黄金时期。发达,是一环接一环的。而颓败,只要一个步骤出了差错就可以了。
谁让他惺惺作态?谁让他蛇蝎心肠?宁婉想要给他点教训,也算是他的业障了。不能让他就这样全身而退。
问题是要怎么做?宁婉知道,后来这个凤望赊引诱了几次宁爸爸跟他去“玩女人”,其实就是嫖娼。宁爸爸耐不住磨,可能自己也的确好奇,就跟着去了。宁妈妈却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事,不动声色,悄悄地跟着他们。后来到了门口,什么“海员俱乐部”,宁爸爸却露了怯,始终不敢进去,最后还是走了。宁妈妈就走了出来,冷笑地让他“要玩自己去玩,离她老公远点”。后来事情败露,凤望赊就卷款而逃了。
也幸亏宁爸爸没有去。这个“海员俱乐部”不到一年,就爆出了羊城第一例艾滋病,还住到了开发区医院。听说后来那个人死后,医院把他所有用过的东西都烧了,连房间瓷砖都没有要。闹得是人人自危,满城恐慌。毕竟是九十年代初,做小姐的,多多少少有点病。就看是什么病了。
宁妈妈最厌恶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一次,宁妈妈就会想方设法地让宁爸爸和那人断了来往。按宁妈妈的原话来说,就是男人天生不是坏的,都是让些不好的朋友,脏东西给带坏的。所以只要把脏东西摘出去就好了。
现在这个凤望赊,就是这个脏东西。只要是狐狸,就不可能不露尾巴。只要做了坏事,天网恢恢,又怎会有遗漏?
不请君入瓮,又怎能瓮中捉鳖?宁婉想了想,上次那家私家侦探查陆冯的事情,还是做得蛮圆满的。虽然要价稍高,但是口风紧。这次,人在,也先让他们查查这个凤望赊的底吧。
至于怎么接招,首先得看看这个聪明的凤望赊怎么出招不是?
宁婉捻着指,在宁晴明水